楼少渊抬了抬眼,一脸语重心长地摆弄着折扇继续糊弄:“那是我去搬救兵了,有个值守的大哥是我最近新认的小弟,我一句话他还能不来不成,我就和他守着王俸,让他把我写的字给冲干净,以此小惩大诫!罚他这么点都没个皮肉伤,今天来这挑衅遇见了,骂他两句也不为过!”
听他讲完,独翊心情有些低沉,对茶中影自哀自怜:“那你早就来了,只是没去找我而已……”
楼少渊尴尬的挠了挠头,将折扇打开挡着一边脸,尽量不去对上独翊那双幽怨的眼神,语气委婉了下来:“抱歉啊,是想着等你来,后来就忙忘了。”
正当独翊拉着楼少渊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时,兰桡径直站起身不好再听,这一起身倒退,却不小心踩绊到了刚刚王俸砸来时落在脚下的茶盏,兰桡忽然怔住,心中无言,只好自认倒霉。
只见身后无物体支撑,倏忽间身体猛然向后倾去,楼少渊和独翊两人也立马注意到了这一幕,立即伸出手想要抓住,却也来不及再拉住,眼看着马上就要倒地,却措不及防的滑入了身后的怀抱里。
一转头,兰桡面露喜色。
“师兄?你怎么来了!师姐她……”兰桡激动的看着来人,又顺嘴一提起邵为雪,神色却又暗淡了下来,顿时有些哑然。
像是看穿了兰桡心中所想一样,扶正兰桡后,古泛舟低头看了看脚下,捡起刚刚丢在一旁的剑递给兰桡,又将茶盏捡起放在桌前,温声说:“无妨,她会比我们提前。”
楼少渊抬眼仔细端详起这人,长得倒是五官细润,高束发尾,剑眉微扬,一袭黑衣,边幅只有鳞纹点缀,长身玉立,意气自如,独翊也顿时明白了过来。
想必这人就是独淮客门下之人。
为何能清晰认得是哪位门下的呢?独淮客为蛇妖,蛇身纹饰自然贴近本体,代为一方,独翊的锦袍边缘也有此纹样,自然好认。而芦荻秋身处莲城,代表的却并不是湘莲,而是半边莲。
两人在刚立足于楼台山的时候,就有过形同水火的关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古泛舟身后也有一把长剑,剑身生朽较为古朴,剑柄边缘之上还有云雷纹刻印。独翊这时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这把剑上,颇有兴趣地盯着这把剑,觉得灵气至盛,剑鞘似乎也不相对衬,里外皆埋去清霜。虽不知何名,却犹如一把久经沙场早已被锈斑盖去了往日血性的剑,化息隐去也能令人望而生畏,不可撼动。
兰桡握紧剑后喜上眉梢,轻咽了口水:“师兄,你怎么也来京城了?也是来找前辈的吗?”
古泛舟点了点头,薄唇紧抿:“不全是,不过既然来到了京城,自然也要和你们一同寻找一番,二者沃洲镇的那尊古佛实在诡异,竟然令穆氏上下全部失踪,血玉丢失必然得查探究竟。”
兰桡不禁称奇,有些疑惑:“血玉?你是说那个佛像缺失的是血玉?”
古泛舟明确的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血玉。”
这血玉原本是山中以日月精华所形成,本质上与一般玉种并无任何差别,但是将一块血玉强加在一位将死之人或者死后执念较为深层的人身上,连同那人的精血浸透千百年之久,玉石内部便会完全被沁入的精血代替。
玉能养人,长期以往凝魂聚气使得魂魄更加稳固,直到达到非比寻常的高度时,传说能让人长生不老,甚至是起死回生。
至此也没有人能真正做到。
所以古泛舟心中带了几分疑虑不清就下山了。
原本古泛舟是没注意到两个人的,但是独翊的眼神却犹为精挑,看着那把剑的目光灼热的都要开出花来,古泛舟此时也认出了独翊,倒退几步拱手,略微斟酌后才道:“师叔,久仰。”
作为独淮客门下弟子,自然也对这位养在深闺的师叔再三尊敬,虽见得少,不入楼台山之列,但还是抱着尊敬的态度做到应有的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