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何散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为什么韩悦颜这个短短的“绿色假”也回国了?她说的是“不适应”,所以想让陆嫣离陪自己一起,但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韩悦颜只有陆嫣离一个朋友吗?她还非要找这个吵过架,闹掰过的人吗?韩悦颜一个出国那么多次,本身也和陆嫣离一样肆意张扬的大小姐,真的会像她口中“被欺负的很惨”吗?她不会告诉她的家人吗?
这件事有太多的矛盾,陆何散看了旁边悠哉悠哉给他剥橘子的许原言一眼。
许原言剥皮很细致,会把橘子上面白色的纹络也清理的干干净净,像是有强迫症一样,看不得一点儿不完美的地方。
陆何散接过那个他剥好的橘子,放到嘴里嚼了两下。冰凉酸甜的汁水在他唇齿间溢开,那凉丝丝的感觉让他的大脑稍微清楚了一点。
陆何散想着自己之前在书上看过有关对“强迫症”以及“偏执人群”等等的描述,他们大多是童年受到了创伤,也就是父母有问题。
但许原言说和他见父母——能接受儿子是同性恋的父母一定相当开明吧?怎么还会给孩子一个“不幸”的童年呢?
陆何散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对许原言的过去一无所知。许原言和他之间总是他说得多,许原言说的少。更多的时候都是他侃侃而谈,许原言在旁边安静地倾听。
这正常吗?
真的有人能在亲密关系中一直隐忍,丝毫不袒露心扉吗?
陆何散心里有事儿,在和许原言的亲近中自然显得比平时冷淡。他和许原言接吻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许原言很快注意到了陆何散的不对劲,但他还是挂着他那张撕不下来的微笑脸,像带着一个啖人血肉的鬼面。
“怎么了?”许原言抬起陆何散的下巴,低声问他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忧心忡忡的样子?”
陆何散别开脸,不和他对视,含糊地说道:“有点舍不得C国,不知道要不要走。”
许原言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陆何散在那渗人的笑容里觉得自己的想法被洞穿了,但许原言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捏了捏陆何散的后颈,慢慢道:“那以后可以多回来看看。”
陆何散有些不自在地挣脱许原言的怀抱,许原言却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低语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没……”
“嘘,何散,不要有事情瞒着我。”许原言忽然凑近陆何散的耳边,吐出的每个字都清楚地传到陆何散的耳朵里。温热的气息有如化冻吐芯子的蛇,在陆何散身边纠缠不清。
“何散……何散,你该乖乖听话。千万,千万,不要想不该想的事情……”
许原言忽的伸手扼住了陆何散的喉咙,陆何散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呛了一口气。他用力地伸手想去掰许原言握着自己喉咙的手,去掐,去扣,在许原言的手背上留下鲜红的抓痕,却怎么也掰不开那只不断收紧的手。
他去拽许原言的手渐渐脱力,肺里的氧气也一寸一寸地变少。陆何散脸上的皮肤不自然地泛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在那窒息般的感觉里泛上恐惧,就在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的前一刻,许原言松才怜悯似的开了手。
陆何散剧烈地咳嗽起来,生理性的眼泪都被直直逼了出来。他咳的感觉那一块肺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了,才勉强感觉恢复了呼吸。
他瘫倒在沙发上,许原言一动不动地看着咳的要死要活的陆何散,眼里都是冷淡。那目光冰冷无情的像是打量一只猎物,全然不似之前柔情款款。
陆何散喘了几口气,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抬眼就看见表情毫无波澜的许原言站在身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陆何散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好像刚才他不是差点被这个人掐死。他抬手扇了许原言一巴掌,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换了一边扇了他一巴掌。
许原言没有还手,他整个人像个魂魄游离的木偶一样。陆何散向来算账算的清楚,两巴掌下去,气也消了大半。看着许原言脸上通红的巴掌印,他皱眉道:“你刚才发的哪门子疯?”
“什么叫我要想不该想的事情?什么年代了还搞殖民呢?还是思想殖民,你也是够专制独裁啊,我想什么你也要管?”
“瞒你的事情……难道不是你瞒我的事情更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恶人先告状了。”
“还是你想玩字母?我又没说不陪你,提前和我说一声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