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忧手中收回骨刺,他站在人群外围,对身后祁澜道:“你且安心集中对付那块破石头,其他的交给我和小白。”
舔月:“汪呜!”
此间虽然压制修为灵力,但路无忧与舔月本身就是灵力和鬼力混用,受压制的程度比其他人小得多。
一旁的修士也连忙道:“我们也可助一臂之力!”
浮台减少了不少压制,一些修士勉强能够转动丹田。
他们以路无忧为首,祁澜为中心,将凡人包围在浮台中,修士们在边缘围成一圈将水鬼一一斩落,偶有遗漏的,也均被舔月一口狼焰喷下。
眼见血礁被压制得迟迟无法张开,陷入颓势的罗凯面露狰狞,忽然,他似想到什么,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水鬼攻势未减,而众人却听得罗望洋在高台上朗声道:“诸位!你们此次前来,无非是为了获得圣水圣珠,而罗某也是为了能顺利采得上等圣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既然我们抱着相同的目的,何不一同携手!”
他说得情词恳切,将双方目的混为一谈,仿佛有莫大苦衷,罗凯此时又变成一副乖巧孩童的模样,安静地站在一旁。
还没等路无忧反驳,众人怒道:“我呸!你就是想诓我们送死,人死了那圣珠要来有何用!”
“要是知道这海珠神是这座骇人礁石,我才不求那圣珠!”
罗望洋露出被误会的伤心模样:“若非如此,那圣珠又如何能这么灵验,能让大家生育出健康聪明的子嗣!”
他缓缓道来:“既然双方坚持不下,不如各退一步——你们主动献祭一百名人牲出来,我罗氏定将其余人放了,并将圣水圣珠奉上!保大家必得子嗣!”
路无忧将一只水鬼削落,笑道:“看来罗家主是见大势已去,开始挑拨离间了啊。”
阿春:“就是!大家别听他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本来就可以活着出去,而且谁稀罕那臭水破珠!”
罗望洋发现阿春,痛心疾首:“阿春,你母亲私自采珠意外身亡,我们还帮她殓葬,不追究你这些年在岛上坑蒙拐骗,谁知道你竟恩将仇报!”
阿春一时红了眼,急了:“若不是你们,我娘才不会死!”
眼见阿春就要冲出浮台跟他拼命,路无忧急忙将她按住。
人群中众人有些犹豫,有修士问:“那仙长,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出去啊,我看尊者已经诵经好久了……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血礁上的阵图才完成至一半,而浮台上的众人杀了这么久的水鬼,早已有些疲惫,只是为了一线生机才努力到现在,而如今罗氏有提出了更轻松的方法,他们心中难免心动。
作为修士,只需每人抓一个凡人去献祭,便能达成目的。
路无忧看出了那人意图,他冷笑一声:“谁若是敢对凡人下手,我就先了结了谁。”
原本有想法的修士都纷纷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可还是有人动手了。
一个修士被李四娘推下了血池,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救下,那个修士便被扑上去的水鬼撕开血肉掏出丹田内脏,作为养分运送到血礁底下。
大家愣愣地看着李四娘,李四娘好似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条件反射地笑了笑:“要是得不到圣珠,我出去了还不如死了……”
说罢,她猝不及防地被另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推下台去:“那你就去死吧!”
噗通——
这一变故,让浮台上霎时乱作一团,慌乱间又有几人被水鬼扯下台去,路无忧立刻用绳索将作乱的几人捆起来,又狠狠地杀了几只水鬼,才稳定住众人。
可一旦有了猜忌,台上人人自危,防御起来,比之前更是费劲了不少。
路无忧回头看了一眼祁澜,见他如同神祇般岿然不动,便放下心来继续斩杀,他能做的就是尽力给祁澜争取时间。
水鬼给血礁送去的养分,不足以让它破开诛邪阵的封锁,血礁中间那道缝隙堪堪张开了一道口子后便停了下来,而浮台上似乎也不再理会罗望洋的煽动。
罗凯有些着急,这样下去他难以交差,而且自从刚才开始,他肚子原本发痒的地方更是痕痒难耐,越抓越痒,让人恨不得剖开肚子好好瞧一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罗凯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喀拉”——像是生骨肉被硬生生扯开,而旁边的那不成器的儿子惊恐地看着他,伴随一阵剧痛从胸腹中传来,他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裂开了。
难怪刚刚肚子不痒了。
罗凯两边肋骨如贝蚌般骤然张开,血淋淋的肚中竟孕育着一颗腥白莹润的珍珠,而他的心脏早已被珍珠用血管黏连着蛀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