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阿鸢的事情,祝稚然待在回春堂好长时间都没走,扬大夫跟裴唯卿轮流喊她去吃饭,她都没反应,两天下来什么也没吃。两个人急的不行,却又没再往她面前说什么。
薛潺站在外面,“我去喂她吃点,这两天她什么也没吃。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杨大夫把他拉住,“你是第一天认识她吗?不知道她有多倔?”
裴唯卿,“让她再待会吧,若真吃不消,还有扬大夫。”
三个人守在外面,这两天药铺都没开门做生意,天色渐晚,商越推门而入,“小姐该回去了,时辰不早了。”
祝稚然在里面,声音并不大,“让她走,我今晚不想回去。”
商越越过他们三个人,径直走到门口,“小姐,太晚回去,世子会不高兴的。”
薛潺急冲冲的,“管那世子不高兴干嘛?稚然现在不高兴,你看不明白吗?都这样了,他还是日日监视她?”
商越冷的没有表情,“我只奉命行事,你若再拦我,我不会客气。”
“你......”
门打开,祝稚然红着眼睛出来,低声道:“走吧。”
扬大夫,“回去也好,吃些东西,早日休息。”
祝稚然跟着商越回去,一路上没说话,到了王府,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回到自己院中,呆坐在那。
商越在外面,巧沁在里屋陪着她,她端着一碗虾仁粥送到她面前,“小姐,还是吃些吧。”
“巧沁,你不觉得,这屋子好安静吗?”祝稚然,“从前阿鸢在的时候,她总是跟在我身后吵吵闹闹。”
巧沁双眼通红,“小姐.......”
“我跟她从小到大从未分开过一天。”祝稚然抱着手里的稻草人,喃喃自语,“给她的嫁妆还没准备好呢,她不是快要出嫁了吗......”
云溪院外,商越见到来人,行了一个礼,“世子。”
萧轻砚没接话,商越跟在他身后,“小姐从昨日开始,就没吃过一口东西。”
他脚步微顿,停滞了一会才往前走,到了屋内,门没关,他径直入内,巧沁见他来,把眼泪擦干,他摆摆手,巧沁福了福身下去了。
他把桌上的虾仁粥端起,送到她面前,“吃了。”
祝稚然依旧没反应,他拿着勺子喂到她嘴边,“张嘴。”
祝稚然抬头瞥了他一眼,“你连吃饭也喜欢强迫人吗?”
“再不吃倒下去,让你在意的人为你担心?”萧轻砚。
祝稚然闭了闭眼,她没想折磨自己的身体,只是实在没心情吃下去,她把头低下去,“我.....吃不下。等饿了我会吃的。”
萧轻砚移开凳子,坐在她对面,“今日的饭今日吃,明日的饭明日吃,懂吗?”
她凉凉一笑,“您的命令我哪敢反抗?”
她接过粥,拿起勺子就往自己嘴里赛,吃的满脸都是白粥,狼吞虎咽,没半点礼仪规矩。
萧轻砚把她碗拿下,祝稚然不让,两个人对峙下,碗摔在了地上,没吃完的粥洒了下来,他起身,声音放大喊道:“来人!”
很快来了两个下人,他看着祝稚然,语气差点极点,“再做碗粥过来。”
“是。”
下人退下后,屋内只剩他们二人,祝稚然冷冷地看着他,“恶劣的人。”
“你说什么?”
“我说你,都是因为你。”她起身,“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带回府,就该让你死在外面!不然,我不会到王府,不会碰见你,碰见你身边的人,被你们欺负这么多年,阿鸢也不会死,她会跟我在回春堂好好地生活!都是因为你。”
情绪憋到极点,不知为何,在他这,彻底爆发出来了,她放声大哭,“都是因为你!我为什么这么倒霉遇见你......”
“我身边的人,一个又一离开我,娘亲,爹爹,崔姨,阿鸢......”祝稚然,“都是因为你,我才倒霉的!”
她说完把先前生辰他送的玉镯扔到地下,玉镯质地好,饶是这样都没碎。
“你送的东西,我受不起!”
萧轻砚被她这一吼,脸色僵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恨我是吧?那就杀了我,你敢吗?不是说,会对我们倾情相待的吗?现在把新账旧账都算到我头上了是吧?”
祝稚然眼里藏着血丝,宣泄出来,好一点了,她低声哭着,“她是我家人......从小跟着我的家人......任何人都没有她重要。”
萧轻砚松开她,眼神却紧锁在那双哭红的眼眸里,“祝稚然,不要把这些账算在我头上,我从未真正伤害过你,从你刚进府那日开始。”
“我若真想报复,你早死了,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言语伤害。”他背对着她,“对你说的那些话,若是算狠的话,那这世上不知多少人被我杀死了。”
本在僵持的两人,下人刚好进来,重新端了一碗粥进来,送到桌前,他看着她,“吃不吃随你,只是没必要浪费下人再给你做了。”
准备走,抬脚的那一刻,他弯下腰,把地下的镯子捡起来,转过身又回到她身边,把她手抓过来,不顾她愿不愿意,强势地套到她手上,用了力气,“跟你说过的,我送的东西没有要回的道理,你也践踏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受不起也得受着。”
镯子完好无损地套到她手腕上,他没再看她一眼,下人跟着他一起出去,巧沁顺势进来,刚里面的动静她听的一清二楚,可是也不敢上前。
萧轻砚走到门口,吩咐商越,“盯着她把粥喝完,不肯喝继续做,做到她喝为止。”
商越,“是。”
这一夜祝稚然都没睡好,把粥吃完,断断续续想了很多事情,熬不住就睡了一会,但没一会又醒了,次日醒来,她穿戴好,坐马车去了香雅阁,商越跟着她一起。
到了酒楼,她找到丹娘,把她拉住,“丹娘,我想求您办件事情。”
丹娘转身,“什么呀?急急忙忙的?”
祝稚然,“您之前跟我说过,临安的许多酒楼你跟那边的店家都相熟,那翘月楼的店家你熟不熟悉?”
“哟,你打听这个干嘛?”丹娘道:“那酒楼前两日才死了一个人,那店家晦气着 呢,你若有事等过段时间。”
“我很急。”祝稚然道:“死的那个人是我亲人,跟我一起长大的,我想了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丹娘恢复了正经,“不是之前跟你来过的小姑娘吧?听说死的那个人也是个不大的小姑娘。”
“是,她前几日跟我说过,在那碰到一个人,我想让您陪我去一趟。”祝稚然见状跪下来,“我求您,日后您想让我在这跳多久,我就跳多久。”
昨晚,她想到许多事情,突然想起来了,先前只顾着伤心了。都忘记,阿鸢跟她说过,在那个地方碰到卓穆了。
丹娘连忙把她扶起来,“带你去倒不是大事,不过,能不能打听得到,我不保证啊,这若是发生不清不楚的命案,属实让人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