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障后的小鹅看到我们两只小翅翼激动地扇啊扇,待除去水障,蹒跚着小碎步立马小跑过来,在我脚下欢呼雀跃:“趴趴,马马!”
我俯身拢住小鹅幼小的身体,听着它叽叽喳喳地胡乱唤我俩,又是开心又是无奈:
“是爸爸,妈妈。”
於菟被这小崽子叫唤得心要化了,喜滋滋地接过小鹅,正要与往常一般逗哄它时,勾陈却来了。
勾陈乃於菟的后颈毛所化,是一只小鹿。
为了遮掩我的身世,中天平日也仅有它与我往来,是以我们很是熟稔。
今日它却匆匆跑来,方刹住蹄便开口道:“织女率领祝融族叛乱,已攻入上宫,臣等阻挡不住,圣神快去平叛吧!”
上宫乃是於菟的治所。
那些蜘蛛精一向不安分,这次趁着於菟为我疗愈的契机叛乱,怕是早有预谋。
“岂有此理!贼子在何处,随我去杀了它!”
於菟将静乐塞到我怀里,二话不说便带着勾陈出了宫。
我看着於菟怒气冲冲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妥,只好忐忑地等着她的消息。
一日,两日,一月,两月,一年,又一年,自那日后我却再也没等来於菟,也不见勾陈的消息,又忽有一日心口一痛,婚契解除,方知於菟是出了事。
於菟遇害了。
我终于明白连年不好的预感是什么,心知是再也等不到於菟了,北宫没了她,又恢复了荒凉的景色。
“静乐。”
日复一日的伤痛煎熬着我,我终于明白当年那个劫数正是预告我与於菟的将来,望着怀中修化成型的幼儿,悲哀道:“静乐,你娘亲走了,我也要走了,可怜没人再护着你了,这是后土大印,我们能给你护身的也就这个了,你一定,一定要护好自己。”
幼儿依恋的啼哭声里,我颤抖地将后土大印挂上它稚嫩白皙的脖领,沉重的息壤坠下,自他的肌肤上勒出一条深深的印来。
我再次昏迷了过去。
这一去,又不知是多少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