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哪。
我脑袋转了一圈大约想到关窍,十二分坚定地握住他的手:“无论兄做什么我都支持您,您要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我虽然不大懂治政,但我相信他。
“我的阿弟总是这么地……”
他回过神来,与我亲昵一笑:“乖巧。”
那漂亮的眼睛里,是满心满眼的信赖。
谁说他是个端庄持重的人呢?
大兄不做什么皇太子了,昔日压抑的那些性情于是放纵了些,而今太和元年,继幼童之后我再次看到他写意的一面。
我总以为大兄身上有一种狡猾的气质,就如他的话,每句都是仁义道德礼智信,每句却各有关窍。又如王献之的字,初看轻松快意、骏利放逸,细瞧别有一番妩媚秀丽,灵动臻妙的气韵。
他是顶顶的聪明纯澈之人,而我只是世间芸芸众生而已,我与他相形见绌,却犹敬非常。
不过再是灵动,阿兄对我却总是十成十地真心,几乎是习惯性的信任,从来没有猜忌过我。
我豺狼的本性收了七分,淡定地理了理自己微生褶皱的袖:“那是,我可是一直很乖的。”
多少有些幼稚了。
阿兄却唯独喜欢我的幼稚,还是幼时一般地安然揽过我,自廊苑里安安静静地晒了会儿太阳,直到嫂娘到来。
嫂娘正怀着身孕,据大兄估摸着已是七月了,此时溜达到了这处,显然不是来晒太阳的。
我冲着那衣着朴素的娘子憨憨一笑,挣出了阿兄怀里:“嫂娘好。”
也不晓得为何,我这嫂娘虽贵为皇后,却总是将自己打扮得很是素净,她初与阿兄成婚是什么样,入宫里当皇妃便是什么样,这些年来不争不抢温温和和的,不见变化多少。
我很有眼色地搀着她坐下,他俩凑成一对儿坐在上座,不见半分皇帝皇后的威严,还是如常相视一笑,瞧得人愈发紧张。
阿兄和阿嫂终究是同类人,只是阿嫂为人更为端持老成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消淡淡看我一眼,便能轻易分辨出我的心思。
而我总是害怕在她面前出丑,是以在她面前一向很矜持。
普天之下女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嫂娘,一类是别的女人,此妇成婚的时候我就不敢招惹,更莫说是现在了。
当然我的生母属于道行高深的那类,不说也罢。
她惯常宽和地看过我,斟酌着看向阿兄:“我看着阿劼像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