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性格外露,极度自卑导致她极度自负,若是她找土匪,一定会让他们最好将二人一起杀害。
为什么会留下宋靳……
“昨日山上的弓箭手更像是专门训练过的,劫匪不具备这种能力。”宋禅一个不通行伍的人都能想到的问题,池靖安怎么会没发现……
宋禅发现池靖安神色古怪,心里暗自一沉。
不会吧?她该不会又被卷入什么权势争斗了吧?
“抱歉。”池靖安愧疚道,“昨日山中的弓箭是军中专用,应该是我连累了你们。”
宋禅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将心里话暗自说出口。她连忙摇头,道:“若是心里有歉意,那便回京后请我吃顿好吃的就好。”
她伸出一根手指,俏皮地在她面前挥舞,“不能少于这个数哦~”
池靖安笑了,她总能轻易地破坏别人的坏情绪,昨天在宴会上如此,今日亦是如此。他故意逗着调皮的小姑娘,“十两银子,永安王府还是付得起的。”
十两?
宋禅急了,坐直身子抓着池靖安的领子:“十两?你觉得本姑娘就值十两银子的道歉吗?”
她刚病了一场,力气并不大,池靖安跟着她的力道向前俯了俯身子。
“那姑娘觉得呢?”
宋禅察觉到他语气的古怪,松了手,身子往下一滑便缩进被子中。声音与方才不同,是那种委屈娇柔的嗓音,“世子哥哥怎么喜欢把问题抛给我一个弱女子?本就是世子哥哥将我连累,此刻羞辱我做什么?若不诚心致歉,又何必告诉我呢?”
“真是害的妹妹我空欢喜一场……”
宋禅故意装柔弱,后面两个字只用了气声,转过身子将乌亮的后脑勺留给池靖安。
世子哥哥?
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池靖安舌尖扫过后槽牙,轻笑着将她转过来。“我错了,五十两好不好?”
宋禅并不满意,不依他:“当初柳青山买我命都是一百两黄金,如今你差点害我命丧黄泉,竟只有五十两?”
“一百两,一百两。如何?”
“这还差不多。”宋禅满意地收起刚才那副大小姐模样,刚才一番玩闹她才发觉自己肚子空空如也,“饿了,有饭吃吗?”
吃饱了她得去沈家找茬,急!
——
京城,一处偏僻的别院。
沈悦砰地将门推开,气呼呼地掀起一阵风坐在小榻上。
“你为什么要留下宋靳?”沈悦对宋禅恨之入骨,恨不得宋家的人都因宋禅丧命。可柳书怀却坚持留下宋靳的性命。
柳书怀接过她手中的团扇,“正值学子会聚京师之际,若是宋靳参加诗会被山匪劫杀,马上便是春闱,京兆尹一定会彻查此事。那些山匪若是被捕,严刑拷打之下难免有守不住嘴的,攀扯出姑娘又是一桩不必要的麻烦。”
自从宋禅回京之后沈悦行事处处受阻,柳书怀此计倒是厉害。无论宋禅是否平安回来,她被山匪掳去的事情是真。
她倒要看看宋禅还能不能接着嚣张……
沈悦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染着豆蔻的手指轻抚柳书怀的下巴,柔柔地送上薄唇落下一吻奖励他。
沈悦遇到柳书怀是一场意外。
那日她被夫人罚去寺庙抄经静心,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滑倒,是柳书怀刚巧出现救了她。
他长相英俊又温柔体贴,沈悦便心动了。
后来几次相约她都因禁足无法出门,好不容易见面自然大吐苦水,言语之间皆是咒骂宋禅,柳书怀便为她出了这么个主意。
柳书怀蹲在地上将沈悦的鞋子脱掉,拥着她躺在美人榻上。“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在自己安排的棋局中一步一步向前走,姑娘不觉得开心吗?”
二人挤在一起,空间逼仄。沈悦感觉到柳书怀的鼻息喷洒在自己脖颈,那莫名其妙的瘙痒让她忍不住缩脖。
想象着宋家就此一落千丈,宋禅若是平安归来以后在她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沈悦忍不住地开心。
在她身后的柳书怀把玩着她的发梢,眼神之中却是冰冷透骨的恨意:宋禅,我期待这场对决。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柳青山死在了那场火灾之中,而他柳书怀注定要位列三公,出人头地。到时候他要看看,宋禅的骨头是不是还这么硬?
硬也没关系,他会把她囚禁在黑夜中,一寸一寸敲碎她的骄傲,让她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