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从别的院里吹来的?”云橘歪着脑袋猜。
松月截了话:“适才我们一直在院子,今日哪有风?”西院是府上较小较偏的院子,与东院和正堂也不紧挨。
“云橘,你去小厨房时可听到外边有动静?”字条不大,却用着信封装着,封面上更不沾尘土脏物,那这……就是有意给她的!
“没有,我经过门口时还特地瞧了两眼的,没有信封。”
那就是在她们玩得最兴奋的时候塞进来的,陶沅音不禁眉心紧锁,借人?借谁的人?这院中主子是她,借她的?
借她的人何用?这二字合在一起意味不明却又明摆的有某种暗示。
“别声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也许是我们想多了,一张纸条而已,你们快去睡吧。”单凭一张来历不明的纸不能说明什么,陶沅音没有把心中想法说给丫鬟,以免弄得大家都担忧。
陶沅音虽然是在边关长大,但那也是将军府,不是半点不懂阴谋诡计,过去是她明白她这桩婚事的来由,想着自己和将军府都能低调生存,为人处世便都能退则退能让则让,只蜷缩在这府中角落,求一方安全。
当初高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去到寒云州的将军府那晚,父亲母亲兄嫂包括她自己都是一夜未眠,受皇权猜忌如何能入塌而眠。今晚的这张纸好似又把她带回到了那时,打破了这两年的平静,如同惊弓之鸟,辗转榻侧,陶沅音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直到近凌晨了才睡去。
次日醒得稍晚些,松月进来看陶沅音已经起了,长吁:“小姐,你可醒了,院外有人侯着呢。”
“谁?有何事吗?”陶沅音对着铜镜,把目光投在镜中的丫鬟,“那你应该早叫我的嘛。”
“李管事和一位姓陈姓郎中。”松月顿了下,又笑:“我是打算进来叫你的,那位郎中不让,人是李管事领进来的,说是王妃的意思,他好像也有事要报。”
天气渐热,时热时凉。理了理皱起的裙摆,便出去,“去叫他们进来坐吧,别怠慢了。”
“陈郎中,让您久等了。”
坐着呷了口汤茶的郎中起身拱手,笑得温和,“夫人客气了,能睡说明夫人的身体不错,能睡着也不失为一种养生好法子。”
“……”陶沅音拿袖子掩唇,以挡尴尬。
坐下,伸出手腕,示意郎中搭脉。
陈郎中边问:“夫人平日里可有不舒适的地方?”
“近些日子还好,只是前段日子有些乏力,食欲不振。”陶沅音没忘先前为附和魏令简对王妃说的话,把那些话重新对郎中再说了一遍。
郎中听罢,仔细把脉,又询问了些女子私事问题,不大会儿,郎中挂笑:“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底子也不错,由脉相来看只是肝火偏盛,待我开两个方子,清凉泻火和温补各一方,夫人按方抓药,错开服用即可,王妃过于担心了。”
“您说的不适大概是季节交替引起的反应,夫人不必担心。”郎中收起脉枕,又说:“夫人,老夫适才来时,王妃因为抱恙,托我带句话给您,‘天气热了,身体不适就多养养,少会友外出’。”
“多谢郎中,也请郎中转告王妃,定遵守。”
郎中写好方子,背起箱子出去,松月去送。
松月气哒哒得进来:“小姐,郎中这是何意?”
陶沅音倒是不气,反而安抚:“傻松月,哪与郎中何干,是王妃点我呢。”
“是说前些日子赵……”松月反应也是快的,赶紧闭紧了嘴。
该来的还是来了,陶沅音以为隔日王妃袁氏会传话来,没想过会过了这些时日,让一个外人郎中来递话,看来对赵氏上门西院很是不满。
门口处李辛还站着,“李管事,何事?”
“我听云橘说,昨晚西院是否是有动静?”
陶沅音眼光扫向松月,松月也摇头,“李管事指的是什么?”
李管事注意到坐上的夫人面色确实无异,才松了口气:“那时我理解错了,云橘早起问昨晚我有没有巡院子,我以为是院里遇到什么了。”巡院是必做之事,不免担心。
思忖片刻又说:“昨晚东院那边,赵姨娘的丫鬟死了。”
陶沅音和松月同时惊诧不已,“为何?那丫鬟不是王妃拨过去的吗?”赵氏是寻常百姓,进府是孤身一人没有贴身丫鬟的,上次来西院她提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