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点点不甘促使她问:“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呢?”
“这……”魏令简停顿了一下,“很多原因。”
他知道时至今日,他和阿沅感情正笃,这个话题总是避不开的,毕竟那不是一日半月,是她的一年半,那么多的白日黑夜怎是他简单的四个字就抹去痕迹的,他知道这不可能,也不能如此要求她,只是那诸多原因中最大的原因他说不出口。
“阿沅,我们现在不说这些,等我这次回来了我们再聊这个可以吗?”他和她的感情尚在建立,他还需要时间来夯实,他更知道她对他有情,而这份情眼下还经不起任何只言片语的破坏。
他对如今的日子格外珍惜。
魏令简眨巴眼睛,“我们好不容易撇开过去,说那些不愉快的坏心情。”
这个动作却把陶沅音逗笑了,这个男人居然装可怜!
“好,以后再说。”不想说,她不愿逼他,那些辛苦总归是已经过去,做不了改变,眼前的温暖才是她想要的。
魏令简安抚好阿沅,起身去打水,陶沅音去内室的浴堂里边静静等待。
端来水,魏令简蹲下来正要挽袖子拿斤帕,陶沅音阻止,“你出去吧,我自己擦。”她现在脏兮兮的,丑得很,这会儿情绪稳定过来了,顾及脸面得很,要他一个大男人给自己擦脸,不好意思得紧。
她不知道,不知是哭过的红肿还没消还是害羞脸红,此刻她娇羞如在晨风中绽开的花朵,令人心动不已。那花朵拂过眼前人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魏令简偏开目光,不去看始作俑者,吸气吐气,“我来,脸上有墨汁。”
声音僵硬沙哑,还不明所以的阿沅问:“你怎么了?”
“没事!你坐好,真跟猫似的!”
魏令简拿斤帕一寸一寸擦拭近在咫尺的小脸,如同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你稍微用点力,太轻了好痒的,擦不干净!”阿沅被痒得咯咯笑,扯过斤帕教他,“要这样擦,你再试试。”
“太用力,会痛。”
“…………”真固执,哎,说不通。
最后,魏家大公子被fu?ren?q撵出去了,“真是的,你洗脸也这样吗?还说帮我,哼,生怕把鸡蛋剥破了似的!”
浴堂外面的魏令简张嘴想解释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半个字来,心里想的却是:你的脸和我的脸不一样!
堆积的情绪发泄了一通,人的理智也就回来了。
陶沅音出来时换了身干净衣衫,顺便重新梳了个发髻,清晨的发髻是松月梳的,因为不顺手,她只简单挽起一半秀发拿钗子固定,另一半随意披着,只在自己房里不出门也无碍。
天气湿冷,魏令简见陶沅音出来去内室把架子上的披风拿来给她披上,“沾了水小心着凉。”
得到陶沅音一记哀怨的眼神,他呵呵笑:“生病了还怎么送我?”
陶沅音知道魏令简是调侃适才她哭得沾湿衣襟,不过现下她调整好了,便不理会他的打趣,而是,“可以送吗?”
“当然能送,妻子送丈夫有何不能的?”魏令简继续说道:“若是天气好,就送远点,不好就到门口。”
陶沅音在心里盘思要给带些什么东西,这么长时间什么都要备足才好。
“那日我去英王府,还得知了一一件事,年前街市那件命案,官府有结果了,作案的人狡猾,杀了人后伪装成受害人混在其中,不过死者三人都是有前科的,犯了不少事。”
“伪装成受害人?”陶沅音疑惑不解。
魏令简解释:“作案人是个哑巴,事先在酒里下了药,再动的手。”
那天她见到的好像和魏令简说的不太对得上,心中疑惑更深了,试探着问:“一个哑巴在东街杀人,有动机吗?”
“是西街市,那日你不是还上街了?得亏回来得早。”
陶沅音心里咯噔一下,悬到嗓子眼了。
“动机没人知道,哑巴承认作案,住处搜出大额银票,五张一百两的,年纪大不识字,官府颁了告示找证人也没下文。”
“年纪大啊。”尾音拖得长长的,陶沅音心里更加确定她的猜测了,喃喃自语,“贼喊捉贼吗?”
“这案子有疑,办案官员心知肚明,鉴于犯案人承认,又没有其他线索证明他无辜,京城人心惶惶,只能速判定民心。”
心里的猜想一步步证实,陶沅音突然不想知道了,她怕给自己的处境带来危机。
“外面不太平,尽量少外出,有事让李管家代办就行了。”魏令简收拾适才阿沅打发时间留下的作画笔墨纸砚,同时作出门前的叮嘱。
“好,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