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明玉被他骚扰得心烦，咬唇瞪他道：“谁让你现在是人尽皆知的坏人，而且你还骗我做你的王妃，当着我的面……”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不忍心再和南宫少渊争论涂山长珩之死。这两个男人都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任一个过的不好，她都只会责怪自己，如何舍得指责另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呢。

南宫少渊低哑着嗓子应了一声，解释道：“我们的婚事是有缘故的。北地游民广兴魔宗，南下先破燕州，逼近幽州，再下一步便是洛都。太微帝宫屡次战败，以为风水不宜，所以命昭华上宫为你迁坟，着我与你冥婚。幸而西母垂怜，派鸾凤降下不死药复生于你……”

他话里话外半真半假，轩辕明玉听得半信半疑，呆呆问道：“西母真的有不死药？”

南宫少渊失笑，眸中露出怜爱而又眷恋的复杂神色，轻声道：“再凑近点，我们悄悄地说。”

轩辕明玉不疑有他，抿着唇没有抗拒，南宫少渊趁势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低头哄道：“不仅有不死药，还有后悔药呢。少槿被诏去帝宫，正是向当今圣上解释此事。”

轩辕明玉恍然道：“难怪你不担心他，听说国主太宁痴迷长生之道，看来叫他去不是为了责难国事，而是为了祈延天命。”

南宫少渊亲了亲她的脸，道：“是，所以阿玉你看，我其实并不是什么毫无人性的魔头，南宫少槿的事已经向你交代清楚了，你还有什么困惑，不妨都来问我。”

轩辕明玉瞟了南宫少渊一眼，男人说话间已有些克制不住地焦躁微喘，她坐在男人腿上，越发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情动，不禁好奇。

“你每天念的什么经，看着那么禁欲，本人却是个好色的色鬼。”

南宫少渊搂着她诱哄。

“亲我一口，我还有内情跟你说。”

轩辕明玉把他整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打量一遍。

“亲哪里？”

南宫少渊引诱她道：“哪里都可以。”

轩辕明玉心说亲来亲去最后可不好收场，南宫少渊多年人夫经验不浅，分明又在勾引她。

但她实在也想听一听内情，于是凑过去亲了下嘴，道：“快说。”

南宫少渊没什么好话，继续含沙射影吃那些陈年老醋。

“也没什么好说的，花时情身边暗藏的内奸，就是她养的那许多美貌义子之一，与千机阁、白侯府关系都不浅。懂了么，多情之人最多软肋，你有我一个软肋，就已经很足够了。”

他口中说着，暗暗收紧手臂搂紧轩辕明玉的腰，另一只手在她大腿上游弋。轩辕明玉感到男人隐忍而痛苦的渴求，不禁难为情地伏在他怀里，眼睫轻轻垂下。

男人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轻轻喘息道：“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帝宫佛母金印被盗是掩人耳目的噱头，掩盖的是将你复生之局，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其他阴谋，我不想再被你怀疑了……”

他眷恋地抚摸着轩辕明玉的脸庞，这张脸庞看上去格外年轻，却因无尽的阅历而变得悲悯、宽容与智慧，这就是少女所无法比拟的成熟女人的魅力。

而南宫少渊，守着二十七八岁左右盛年的皮囊，些许掺白的头发已经泄露了人间的难熬与苦楚，他害怕老去，却不得不承认孤苦岁月给他带来的摧残。

如多年前一般，男人凝视着女人，目光中流露出艳羡与渴望。

“少渊已经为陛下守身了三年……这不是想要挟恩图报的意思，只是实在情难自己……”

轩辕明玉听得红霞满面，小声道：“真是疯了，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你成婚，做这麻烦的王妃，岂不是作茧自缚么！”

南宫少渊深深地望着她，轻浮地笑着。

“若实在不愿意，就当是一场交易，事后两清也罢。”

轩辕明玉原本已经在内心艰难说服自己，微凉的手默默安抚着男人无处释放的欲望，突然听他说出这种浑话，不禁错愕僵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交易？”

南宫少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玉你先别着急生气……”

话音未落，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在他脸上，轩辕明玉心中猛然泛起一阵恶心，彻底恼羞成怒。

“我才不要做这种交易！你果然还是去死吧！”

南宫少渊捂着脸，神色奇异。

“……少渊只是想把自己交易给陛下，半点不敢有侮辱的意思……陛下已经很久没这样打过我了……”

见轩辕明玉一副又恼火又不信的模样，南宫少渊讨好地亲吻她，却被轩辕明玉拧住耳朵，按在马车里狠狠磋磨了一顿。

车厢很快弥漫出令人面红耳赤的麝香味，轩辕明玉也没想到鳏寡多年的男人竟然如此敏感，轻易便在自己的调教下得到了满足，登时又是羞恼又是后悔，寻思实在不应该让他这么容易爽到，显得自己倒像是在口是心非地和他调情。

南宫少渊见她懊悔的样子，正要想办法继续哄她，只听轩辕明玉郁闷地道：“我走了，你最好不要再来找我了。”

南宫少渊衣衫不整拦不得她，只能道：“外面在下雨，带把纸伞走吧。”

轩辕明玉哪里还顾得上拿伞，一脚踢开马车的车门，飞一般逃了出去。

南宫少渊闭上眼睛，心中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得到慰藉，反而更加空虚，只剩无限悔恨，甚至一想到她憎恶自己的样子，就情不自禁心口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原来和心爱的人做这种交易，实在是恶心透顶至极。

他怎么会变得那么不像自己，如此卑微地被情欲支配，又如此狼狈地被再次抛弃，找不回一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