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不都是因为你?”
他沉沉道:“轩辕明玉,我好恨你!”
就是这一个“恨”字,令轩辕明玉彻底失去了力气。
她赢了,恨从来都比爱更加刻骨铭心,她终于报复了南宫少渊。
南宫少渊捏住她圆圆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在和外人商量什么?是盘算着怎么将我亡家灭族,好继承我的遗产么?”
轩辕明玉感受到疼痛,不由得眉心蹙起,轻轻抿紧了唇角。
“我没有利用你,本宫与天王联手,暗中定计消灭轩辕明灵之时,还没和你有过交集呢。”
南宫少渊勉强克制着疯意,森然发问:“那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一个男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绝不会容忍你和别人再有私情?”
他越说越恨,用力地像要把轩辕明玉捏碎,轩辕明玉疼得脸色煞白,泪水登时涌上眼眶。
涂山长珩见状不对,忙把轩辕明玉抢了过来,护着她冲南宫少渊喝道:“别这么对她,殿下她只是……”
“她只是故作可怜!”
南宫少渊刻薄地打断涂山长珩的话,咬牙切齿向轩辕明玉道:“……我方才想了许久,我定不会成全你和别人,你明不明白……”
涂山长珩还在帮少女检查脸上有没有留下痕迹,一行清泪忽然从轩辕明玉脸颊旁划过。
“哥哥又何尝把我当作女人对待?若我不是你的妹妹,你敢这样欺负我吗!你只是习惯了,知道我无法和你彻底断绝关系,才一点都不尊重我!
南宫少渊怒极反笑,目光冰冷可怖地盯着她,仿佛一头渴望吃人的饿虎。
“阿玉,你错了。你若不是我的妹妹,却敢这样践踏我的感情,我一定折碎你的骨头,把你的血肉当口粮,让你和我彻底融为一体……妹妹,我真的很心疼你,也实在舍不得这样对你……”
轩辕明玉被他痴狂的目光吓到,慌张地连连后退,腿一软就向后栽倒,涂山长珩揽住轩辕明玉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怕。”
涂山长珩抬头正视南宫少渊,轻蔑讥诮地笑了一声。
“别吓唬小姑娘了,她只是玩心重了点,世子身为兄长理应自尊自重,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南宫少渊冷然。
“玩心?阿玉,你觉得好玩吗?”
轩辕明玉却没有声息,涂山长珩转头一看,神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南宫少渊也瞬间变了脸色,只因轩辕明玉竟然真的被吓晕了过去。
南宫少渊连忙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唤道:“怎么了?你不能这样逃避问题,丢不丢人?”
涂山长珩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叹气道:“疯子,都是疯子。”
轩辕明玉眩晕地靠进涂山长珩怀里,头脑昏昏沉沉,长长的眼睫缓缓垂下,似乎在寻求一点温暖。
迷蒙之中,她仿佛被人抱起,身上不知盖了谁的衣服,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又过了许久,颠簸感不知何时消失,轩辕明玉躺在柔软的被褥中,仿佛回到了沉香殿,她想快点醒来,眼皮却沉重地不听使唤。
似是幻觉之中,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传入耳畔。
“没出息。”
那人说着,将她拥入一个沁香的怀抱中,冷冽的吻轻柔落下,轩辕明玉用力地将眼皮掀起一条缝,只看到了那人眼尾灼人心魄的小痣,涂山长珩的面容似有伤感之色,又因动情而生艳。
只感到涂山长珩温凉的手轻轻搭在她额头,清冷的嗓音轻柔哼着歌。
轩辕明玉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南疆采风时听过的诗。
“今彼吾妻,青丝垂瀑。”
“夫德贤效,欢尔妇家。”
“白首光阴,垂垂数载。”
“朝生暮死,未觉可哀。”
轩辕明玉含混地轻哼着低声喃喃道:“……你是来找我索命的吗……”
沉香殿外的幻灵湖向来阴气沉沉,风卷着湖面水气翻滚,从窗外袭袭而来,一阵沁凉令轩辕明玉瑟缩了一下,涂山长珩将她往怀里搂了搂,道:“冷不冷?”
轩辕明玉一挥手,运起一道灵力,数道窗户登时尽数合上。
她迷迷糊糊趴在涂山长珩腿上,低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涂山长珩的声音飘渺得不甚真实。
“……明日共赴大局,你我各论死生。”
轩辕明玉的呼吸果然渐渐绵长,陷入了安稳的睡眠,再没听到那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