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陆机连退两步,扶了扶不存在的头冠,疑问脱口而出。
温听云气极,提了提衣裳,捋了捋袖子,卷了卷头发,还是没能骂出口。正是眼前这位“正人君子”,昨夜面带诡异笑容地把他丢出了门,结果他不得不和那个傻的共处一室!
温听云怎能不怕,他一介江湖说书的,不怕会动嘴皮子的,就怕楞的和傻的,一个不听你的道理,一个根本讲不通道理,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嘛。
可怜的说书人一晚上战战兢兢,紧紧缩在墙角,留意着那傻子的声音,做好了情况一有不对立马跑路的觉悟。
奈何傻子睡的挺好。
毛忠明沐浴着阳光,感觉神清气爽,终于不用每分每秒目睹,陆机对他的小情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了。美中不足的是似乎那书生似乎失眠了,经常悉悉索索地搞些小动静,可与陆机和贾仪接吻的动静相比,那简直算是天籁。
他回头,看见陆机和温听云正在看自己,便饱含着清晨的阳光明媚,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温听云寒毛直竖,他扯着陆机的袖子,指着毛忠明:“你看你看!他一定想杀我,你得帮帮我,千万记得救我一条狗命啊……”
“四钱。”陆机开口。
“啥?”温听云愣住了。
“曹史每天给你八钱,”贾仪每天的日俸被扣了,他不仅得节流,还得开源,“给我四钱,我保他不杀你。”
温听云仿佛第一次认识陆机一样,连脚步都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
他结巴着,陆机没空理他,前面曹史已经在宣读任务,他得仔细听一下。
“怎么,不愿意?那你自己去和那傻子求情吧。”
“不不不!”温听云一听就怕了三分,要他去和一个傻子说话,他才不干。“四钱就四钱,说好的,他不会来杀我。”
“一言为定。”陆机眼里全是正气,看不出一点对钱财的贪婪。
“你们,你们,还有你们。”曹史随意点着场上的人,“你们去搬那根横梁,嚯!”
曹史看着眼前走来的健壮男子:“你也去搬横梁。”
陆机才刚走过来,就被点到了名字,不觉一愣神。
“磨蹭什么!”曹史不乐意了,扬了扬手中的鞭子,作势要打:“还不快去。”
陆机乐得早点离开,可以有时间探索这片地方,便一言不发地跟上了大部队。
温听云刚刚被诈骗了一半日俸,心里正不痛快。何况自己也没什么力气,要是干一天重活,别说被那傻子杀了,就是被累死都有可能。
见着曹史颐指气使,便如同找到了大腿,蹬蹬蹬三步,走到他面前。
曹史正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呢,被人打断了,有点恼怒:“你干什么的,怎么不去干活!”
“老爷别急。”温听云又是作揖又是陪笑,“小的会看风水,算命也是一绝。”
“江湖骗子罢了,竟敢蒙到老子头上?”曹史大怒,马上要打。
温听云不停摆手:“哎呀哎呀,我算出您有一个儿子!”
曹史手势稍微缓,还不完全放心:“全城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儿子。”
“非也非也。”温听云装模作样地整理衣冠:“我还算出他最近帮你解决了一桩烦心事。”
“先生真是神算子!”曹史讶异地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敬佩来,“先生也懂风水?”
“略懂略懂。”温听云一副高人风范,心里把眼前这曹史损了八百遍,这么笨的人是怎么当上官的?
“好!”那曹史抚掌大笑,“我许你在这里随意行走,你便在这里勘探风水,若是发现宝地,第一时间通知我。”
温听云捻着没几根的胡须:“那是自然,老爷放心。”
陆机运完一根横梁,趁着周围人唉声叹气地时候,看见温听云从江湖说书人,摇身一变变成道教高人,也不由得乐出声。
“也不算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