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周围没人,仗着男友会飞,谢深贱兮兮地装柔弱下不去树了,要流风抱着带飞。
挨了一个板栗之后被心满意足地带下去了。
又是一天无聊透顶的课。
——
昨天谢深在流风无情的压迫下,在网吧包间苦哈哈写着周末作业的时候,久等不到消息的谢妈妈一个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谢深没有提起当天上午的事情,既然他母亲换了个身份生活,那就不该有任何人打扰。
倒是谢妈妈,一直问他生活上的事情。
谢深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按自己曾经的规划走,就在现在的学校读下去、考大学、工作、成家,普通的过一辈子,不去过分打扰母亲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了。
只是成家那一步,他想,有的计划可能需要更新或者提前了。
谢妈妈显然是有些失落的,但还是遵循了儿子的想法,但又想为他做些什么。
于是决定在学校附近长租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反正周末都要住,也不远,干脆也帮谢深办理走读,让谢深可以充分休息。
还有零花钱、兴趣班、男孩子该有的游戏机、电脑等等,谢妈妈絮絮叨叨地安排着,甚至想要给谢深安排一个长期收拾和住家的保姆阿姨。
眼见越发离谱,谢深只能及时阻止了母亲疯狂弥补般的溺爱。
最终以谢深只需要部分零花钱和一个长租的房子作结。
谢妈妈说到做到,雷厉风行。
周一早上和班主任和政教处办理了走读程序后,下午起谢深就可以不用挤宿舍了。
所以今天生日谢深完全可以回家和流风过两人世界,谢深想想就激动!
但是从下午起,流风向他要了钱包、手机和钥匙之后就溜得不见人影了。
下午整整三节英语课,失去了流风的谢深,在无聊、困倦和听不懂之间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再说流风这边,板着脸但是脚步轻快地逛着附近的菜市场。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事情——只有谢深能够看得见并且能够触摸到他。
所以在企图和满口方言的海鲜店老板娘问价时,流风有些窘迫,问了谢深要了必要的货币好生藏在身上,却忘了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无法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交流。
站在有些腥湿的店面前,流风深思熟虑了片刻,选择了驱动风元素力来代替他的手做事。
他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的风元素力他是能够随心所欲地驱动的。
看价格、趁人类不注意获取食材藏好、留下等价值的货币,神不知鬼不觉,就这样,等流风把所需的食材购买完毕,刚好清空谢深不久前取出来的现金,谢深自己存的小金库。
接着就是回谢深的出租屋。
这间房子虽然是一天内找的,但是家用齐全,厨房里甚至配备了烤箱。
简单上网了解了这些机器的使用,流风从容不迫地驱动起风元素力开始认真细致地烹饪起来。
距离谢深下课回来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对他来说,完全足够了。
——
本来今天谢深生日,谢妈妈非常想让他回别墅那边好好给他过一过,但是谢深以第二天有期中考试和身体不太舒服婉拒了。
另外无法与人说的一点小小的私心是——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和流风的二人世界。
谢深第一次如此期盼下课铃响。
放学的铃声响起,老师还没走出门口,谢深已经快冲到一楼了。
火箭一样,第一时间冲出了学校,狂奔回到他的新家。
到了新家门口,谢深狠狠喘了几下顺匀了气,压不住嘴角的开心,咔哒一声开了门。
门内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
整洁大方的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个绘着风史莱姆和紫色小猫的裱花蛋糕、几杯冰镇薄荷鸡尾酒和两大碗泛着淡淡茶香的鳗鱼饭。
原来、原来宝贝的手艺这么好的吗?
谢深呆住,看向发出响声的厨房,那是整个屋子里漫出蛋糕香与饭香的地方。
满满的人间烟火气中,穿着小熊围裙、端着碗碟筷子的流风正巧走了出来。
看着书包也不摘,呆愣愣地站在门口的谢深,流风不解地皱了皱眉。
“回来了?去洗手吃饭,愣着做什么,等我喂你?”
“噢、噢!”
谢深像是终于从如梦似幻的状态中活了过来,听话地匆匆去厨房洗了手。
顺便狠狠洗了把脸清洗清洗。
被填满的心真切地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从母亲那里没能找到的东西,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他、他好像找到了。
吃蛋糕前,要先许愿。
“看着我做甚么,”流风迎着谢深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亮亮眼眸,自己嘴角却也是压不下的笑,“许愿,吹蜡烛,还要我教你吗?”
谢深非常郑重诚挚地双手合十,许下了愿望,然后轻轻吹熄了蜡烛。
“生日快乐,谢深。”
谢深笑得像个傻子,但还是揪住了他的小尾巴“宝贝,我想听你叫那个。”
流风故作不解“那个?”
“就是那个。”
流风挑眉,沉默不语。
好吧,谢深想,这次不行下次还有机会,他总有一天会让别扭的小朋友也喊出那个亲昵的称呼。
小插曲就此揭过,尝到流风手艺的时候,谢深眼睛都瞪直了。
蛋糕的香甜不腻、鳗鱼饭清爽带着淡淡咸苦香、还有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下的,自调出的他喜欢的薄荷味鸡尾酒的极致冰爽。
远超善于烹饪的谢妈妈的手艺,这是他长这么大吃到的最丰盛美味的一餐!
原来好吃到流泪不是一个形容词——常年做饭堪比捡垃圾的底层选手谢深如是道。
含泪把剩下的一点不剩全炫嘴里,撑得不停打饱嗝的谢深自觉收拾碗筷去洗了。
幸福得冒泡。
暮阳交替,星月升空,夜悄悄给世界染上了静谧。
催着去流风洗澡,随后自己也洗了个干爽的谢深侧卧在松软舒适的双人大床上,殷切地拍拍旁边的空白,两眼放光。
身着柔软的睡衣,流风正擦着头发,见状,一条毛巾直丢到谢深脸上。
等谢深悄摸吸了一大口,把毛巾从脸上摘下的时候,流风已经把自己扔床上了。
他三两下按住谢深乱动的爪子,眼神中透着警告:未成年,小子。
十五六岁的少年委屈瘪了瘪嘴——好嘛。
只得把手规矩放老实了,但还是悄摸牵着男朋友修长细腻的手。
仰躺在床上,谢深长叹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脑中的思绪却依然在不断地交织。
今天过后,他想,他又有新的更强的动力了。
手心牵着喜欢的人,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虽然无法否认,今天在他又一次发现流风不属于这个世界之后,他内心充满了浓重的恐慌。
他害怕,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流风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无故地消失。
这个初见时又凶又乖的少年、不嫌弃他糟糕的人生、懂得他内心的不甘的少年,像只傲娇别扭实则充满善意的小猫,是他好不容易缠到手放在心尖的宝贝。
他不想放手,也不可能放手。
他攥紧了身边紫发少年的手。
“怎么了?在想什么?”流风觉察到了他隐隐的紧张。
“嗯?没什么,”谢深轻松地笑了笑,然后侧躺着直直看向他,“在想一些规划,要听吗?”
流风打了个哈欠:“说。”今天这一顿下了他不少功夫,这会儿太舒服,他竟是有些困了。
谢深目光炯炯跟他描绘着一周、一个月、一年、几年甚至更遥远的未来的蓝图。
那个,包括流风在内的蓝图。
斗转星移,夜色愈浓。
谢深絮絮叨叨从兴致勃勃聊上下眼皮子打架,到最后几乎是闭着睁不开的眼在小声呢喃。
流风看着都快掉入梦网的少年还在硬撑,有些忍俊不禁。
他转身关了房间内亮眼的灯光,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下少年终于是撑不住了。
怎么还能这么可爱呢?
流风支着脑袋看着声音终于逐渐弱到不存在的谢深,月色透过未拉紧的窗帘,给那双生来带着点凌厉的紫眸染上温柔。
总是这样,明知不可能之事,却要去紧抓不放。
谢深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他早已将那抹染着恐惧的忧郁看得一清二楚。
可就是这样的谢深,疯狂、执着、温柔而坚定的谢深,才令他如此着迷啊。
如水般温柔的莹莹月光下,俊美绝伦的紫发人偶少年,轻柔的拨开乌黑细碎的发丝,在沉眠少年的脸颊上轻轻留下一个吻。
呢喃着少年今天想听的亲昵:
“晚安,亲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