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中午收拾的时候,邻班的一个女生敲了敲他边上的窗户。
她是帮周轩来还笔记的。
道谢之后,谢深拿着这本笔记,更搞不懂了,这本笔记在周轩那放了快大半学期了,怎么这时候想起来还了,还是让别人帮还。
忽然意识到什么,他趁着下课偷偷拿手机出来看了看。
果然,校贴吧上又挂了他的热帖。
一个大大的hot紧贴标题,点进去就是两张监控图片,是他差点被灌药那一晚。
帖子的主人煞有其事地爆料,也不指名道姓,但上面的缩写和班级,以及照片上清晰的侧影,跟指名道姓也没有区别了。
谢深看着这讨论了几百楼的帖子,又看着楼主明晃晃加粗的基佬、卖、过夜等字眼,差点没气笑了。
“这是你?”
身后一直默默探头看的流风突然问他,声音里带着凌厉。
差点吓谢深一跳,要把手机盖下去已经来不及了,流风行动总是没有声音。
他一点也不像让流风看到这东西,上面还有人在不断评论,多的是污言碎语。
但是一不留意,被流风把手机夺了去。
流风越往下划拉,看着这些勉强能理解的异世文字,眉头越是紧锁。
谢深实在不愿意他再看下去,把手机抢回了手里。
“你被人欺侮了?”流风蓝紫色的眸里显然攒着怒气。
“当然没有。”谢深本来也被这条帖子气得怒火攻心,但看到身旁的人儿这么又气又急,他突然又不没那么气了。
眼下班里的人都不在教室了,他拉过凳子贴在身旁,拉着流风坐下。
跟他解释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他寒假时在修车厂兼职过一个月,厂老板意欲对他图谋不轨,在某次店员聚餐的酒里下了药,恰巧那天他肠胃炎犯了,被迫入口的酒转头在厕所吐了个干净。
聚餐散之后,残余的药令他脑袋昏沉,就这么被扛到了旅馆,但肠胃炎反复发作将他痛醒了,趁着对方还在洗澡,他从旅馆逃了,再没回去过厂里。
而帖子中的两张照片,便是他昏醉被扛进旅馆和衣衫不整逃出的抓拍。
从来没想过这破事还能被拍下来。
扫了一眼楼主的昵称,谢深暗暗记下了,操作三两下便收起了手机,对流风浅浅笑了笑:
“走吧,我们去吃饭,饿了。”
流风还沉浸在对那件猥亵未遂的恶劣事件中的愤怒中。
在谢深的半推半就下一块走了。
谢深一到食堂,周围的气氛立马不对劲了。
谢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默默排到队伍末尾。
不曾想,排在他前面的男生突然抽身离开了队伍。
谢深不经意看了一眼,是周轩。
“不用和他解释么?”流风也看到了周轩头也不回离开。
谢深无奈道:“也许吧,”他看着周轩头也不回气冲冲离开的背影,道:“他也没来问我,不是吗?”
污蔑了,便信了,那便算了。
反正事情早晚水落石出。
流风看着原本颇受欢迎的谢深现在人人避之,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闹剧,十有八九跟于子成有关。
趁着排队的功夫,他一五一十把昨晚的见闻告诉了谢深。
谢深顿时豁然开朗,那也不用查了,冤有头,债有主了这不就。
看他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流风不解:“那你......”
谢深安慰地攥了攥他的手:“问题不大,到时候再说。”
在校园的最后两天,流风亲眼见证了谢深从最初和谁都合得来,轻易和同学打成一片的样子到宛若过街老鼠,人人避之。
不再有人和他说话、甚至有暗暗给他使绊子的人。
面对这一系列排挤冷暴力,谢深不说完全无所谓,却也似乎没有特别的受伤。
每当流风问他他都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直到周五放学,于子成确实已经和别的片区的混混在谢深回网吧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
甚至给他发了消息,字里行间尽是挑衅。
“你要去对峙?”流风看着他屏幕里的新消息问。
可他现在不是提瓦特那个拥有元素力的人,怎么斗得过十几个人。
谢深莞尔,“当然不,傻子才去。”
谢-遵纪守法好市民-深拿到地点立刻打电话报警,扬言有人聚众吸du。
然后从绕路从另一条小路走了。
笑话,傻子才去,幼稚。
————
可快到网吧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老板的电话。
他让谢深这两天先别过去,他那赌鬼的爹正死乞白赖赖在店里要见他儿子。
多半是要钱来了。
啧。
喝凉水都塞牙。
谢深在原地呆了片刻,带流风远离了网吧。
“你准备去哪?”
谢深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懒散悠闲又破罐子破摔:“流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