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拖过落单的椅子，碰了碰流风，确认他能坐下不用干站一旁看他了，便两手交叠头一埋，睡了。

不到一分钟，轻微的鼾声响起，睡得不省人事。

徒留流风一人坐在身旁心烦意乱。

他们是什么关系。

要他承认谢深对他的喜欢，实在太难。

确实，隔着联通两个世界的荧幕，他听到了谢深炽烈的心声，大胆直白的爱意。

只是这份喜欢越持久，越浓烈，他越迷茫，越无法理解。

谢深到底喜欢他什么，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为之驻足？

难以启齿的过去？创造者给予的这副美丽的皮囊？还是强悍的力量？

总不能是他这称得上一声恶劣的性格吧。

远远地隔着荧幕，尽管再直白再炽烈，习惯之后，也能脸不红心不跳聆听谢深那些足以令人面红耳赤的心里话，毕竟对方只是远在天边之人。

知道与相处，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本人并不身临其境处在提瓦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了解自己的恶劣。

当他真正了解一切，多半就会真正改观了。

在谢深掉入提瓦特之前，流风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是，谢深又一次刷新了他对人类的认识。

这个来自世界之外的人类，仅仅只是知道他部分过往就轻易倾情于他的人类。

并没有因此远离。

他甚至能够感知到对方愈发离谱的过分包容和依赖。

会对出自他手的每一道菜夸赞不绝，虽然严格来说确实不差；永远能够理解自己尖锐言辞背后的直接目的，虽然他也不指望谁能听懂；对如何安排磨练他毫无怨言，尽管本来就是为了他能尽早回家；从不愿意他涉身险境，尽管自己实力超群根本不需要多余的担心。

会时常、经常、每天跟牛皮糖一样故作无辜委屈讨安慰讨打。

嗤，烦人精。

但这份看似多余的相处陪伴，确实给了他与久违的过去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温暖。

这份温暖越直白，越靠近，他越迷茫，越想拒之门外。

他真的有这么好吗？好到让一个人怎么都想靠近？

这份从未感受过的情感，他理解不了，所以哪怕很想保有这份温暖，也不敢伸手去抓住。

所以当眼前的少年问起他们的关系。

他不知如何回答。

——

睡睡醒醒，上上课，学生的一天很快过去。

终于算是睡饱了的谢深精神好多了，但当同学相邀去打球的时候他还是婉拒了。

不说刚被班主任训过，作业得好好补完，新一周的上课内容还需要预习。

该说不说，这是他难得自夸的习惯，习惯上课前自学一遍再听课。

也算是他生活累成狗还能达到年级前四的原因之一吧。

有点学习的天赋但不多，还得努力来补。

不愿意出去耍还有一个原因。

有个小朋友在旁边，不想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