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沙子,我要用脏土塞满他那张哑巴嘴!”
两人听话地不再拳打脚踢,改为要将阿什瓦扯起的模样。
拳脚相加的境遇终于有了一丝缝隙,被愤恨填满心房的阿什瓦趁机起身向前一扑,狠狠将手边够得到的哈亚的脚猛的一扯,将他摔倒在地。
找到机会的阿什瓦顺势直接攀扑上去,坐在哈亚身上就开始毫不收力地挥拳,将当场所有人都吓愣了。
哈亚疼痛反应过来,一边躲着阿什瓦的拳头一边揪着他要还手。
两个人扭打在一块。
旁边的小胖子和哈加施被吓得愣在原地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到底还是哈亚体力略高一筹,他暴怒地反手抓住阿什瓦,想要将他死死摁在泥里。
不想阿什瓦早已打红了眼,郁愤和怨恨交织之下,宛若一头醒了的野狼崽,誓要在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
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手脚被束缚住,他抬头狠狠撞向哈亚的头颅,撞得哈亚又晕又痛。
阿什瓦不管,转头又在最靠近哈亚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张嘴死死咬住对方的手臂。
任凭推搡辱骂也不松口,殷红染湿了外衫,阿什瓦被打的头震荡似的晕,松了口转头又扭打在一起。
说到底,也是欺软怕硬之辈,看到阿什瓦暴起凶得甚至打出了血,哈亚一行人彻底怕了。
不再致力于要征服阿什瓦,拼了命要躲开抽身。
得了机会爬起来,哈亚不顾还在呆愣的两人转头就跑。
另外两个怕的小腿肚都在颤抖慌里慌张跟上去跑。
阿什瓦红着眼要去追,却不想被一只大手轻柔又坚定地拦下了。
“没事了,阿什瓦,没事了,你做得很好。”
谢深轻轻揽下他,绕过伤处,安抚地轻拍他的后背。
怔愣了好一会儿,阿什瓦终于回过神,卸去了全身的力气。
但他还是赌气撇过眼去不看面前的两位哥哥。
他不明白,他们不算朋友吗?
为什么放任别人欺负他然后袖手旁观呢?
谢深无奈笑笑,只是牵着他,跟流风一起带他往回走。
走了很久,快回到化城郭的时候,阿什瓦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对不起...大哥哥。”
谢深有些哭笑不得:“阿什瓦,你不需要向我道谢,是我应该对你道歉才对。”
“直接将你往火坑里扔,然后不管不顾。”
“不是的!”阿什瓦有些着急道:“我知道大哥哥是想让我学会反抗,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我一直都在火坑里,我只是需要爬出来。”
谢深安慰地拍拍他脑袋:“那你爬出来了吗?你还害怕吗?”
阿什瓦别过眼,挠了挠小脸。
“还是有一点,但我下次一定会再揍回去!”
闻言,谢深哈哈一笑,带着阿什瓦回了提纳里的医务室。
提纳里还没回来,他和流风给阿什瓦的伤口上了药。
在阿什瓦的引路下,他们送他回了家。
阿什瓦的母亲,是一位看起来有些严肃的女士,是来道成林静修的学者。
带着歉意,谢深和阿什瓦的母亲说了阿什瓦的遭遇,包括他今天下午撺掇阿什瓦打架斗殴的事情。
表示是他的过错,后面如果有人找上门,他愿意赔偿那三个小孩的损失。
意外的,这位母亲并没有很生气,她听闻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没有表现出很严厉的态度。
她搂了搂难得愿意依靠在她身边的阿什瓦,很郑重地向谢深道谢。
她会去上门找到霸凌的小孩家人,为他的孩子要一个公道。
夜已深了,他们就此别过。
“阿什瓦,有一个好妈妈呢。”谢深感慨,“谢天谢地,他们之间只是缺乏一些沟通。”
他回想起那位母亲听说遭遇的错愕、搂过孩子的温柔,欣慰之余,也难免羡慕。
说到底,谢深自己也知道,按道理,他就该向一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那样,带着阿什瓦找到他的母亲,把这件事告诉她,让他的母亲为阿什瓦撑腰。
他不应该带入自己,然后去顺应阿什瓦的想法,不第一时间告诉阿什瓦的母亲。
不应该擅自带上阿什瓦直面施暴者。
更不应该在施暴者施暴时冷眼旁观。
道理他都懂,可是真的有用吗?
他不知道。
他只能将自己的方法告诉阿什瓦,只有反抗,才能保护自己,别的什么都没用,没有用。
虽然他挨了同学的打、还要挨父母的打骂、最后依然要低声下气地道歉,
但是,
从那之后,再没人敢对他动手了。
欺软怕硬,真是讽刺。
真是幸运啊,那孩子有一位愿意为他撑腰的母亲。
“真为他感到高兴。”谢深说。
高兴吗?
流风看身旁这家伙眼中流露的,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落寞。
他把水囊拍到谢深身上,嘱咐:“补点水。”
又道:“今晚做麻婆豆腐盖饭。”
“哎?好嗷!”大口喝水的谢深雀跃。
不过,宝贝怎么知道他最喜欢吃麻婆豆腐盖饭的?
应该是巧合吧?
流风看他高兴那样儿,又道:
“前提是你挑战完兆载永劫龙兽”
“啊...”刚刚膨胀的史莱姆又泄了气,蔫哒哒的。
流风疑惑:“本来就是今天的任务,谁让你今天睡一天。”
诶,很严苛呢,小散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