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涂闻还是老老实实的穿好衣服出了房间，

在程深眼神和动作的双重压迫下。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己开门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压迫感似乎愈加强烈了。所以他只好抖了抖身子，一口作气头也不回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轻喘着气，脑中不禁开始回想程深摆在房间里的那张旧照片。

他一直留着吗？这是涂闻没想到的。

印象里，这张照片是高中的时候，班里一位女生帮他们拍的，当时程深还不太情愿，他就笑言劝说，留一张，也算有个回忆。心里想的是，将来某一天看到，还能指着笑笑，说他们曾并肩跑了第一名。

这张照片，涂闻要了底片，留在了自己的手机里，但他没想到的是，程深居然也留了一份，甚至洗了出来放进了相框。

他这么想着，挪动着往床上一坐，坐下的瞬间，他感觉屁股隐隐约约有些痛，不是剧烈的痛，而是像蚂蚁啃噬般酥酥麻麻的痛。他不禁想到刚刚程深拍他屁股的画面，脸后知后觉般的腾起一抹红晕。

他伸出手用力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试图揉散这两团红晕，心想还在想着程深对他说的话。

“没有别的想对我说的吗？”

有

当然有

他想说有，他想对他说，我也喜欢你，他想说我也很想你，他还想对他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永永远远。

但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涂闻本身就是怯懦的，他不敢轻易踏出那一步，也不敢轻易破除这层隔绝两人之间的厚厚屏障，他怕浑身是刺的自己让程深受伤。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苦苦挣扎多久，就像是一脚深陷泥潭之中，走也不是，回头也不是。只能一边内心纠结，一边站在原地，任凭泥潭吞噬着自己，越陷越深，到最后连一具完整的躯体都不曾留下。

他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做不了。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他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为之跳动，还在为之越跳越快，浓烈的爱意正在肆意生长，缠绵于整个炽烈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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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实的工作中，时间过得飞快，当涂闻忙完手头的事情，想好好坐下来休息一会的时候，他看向窗外，这才意识到秋天早已在时间的催促下不知不觉的溜走，而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他透过办公桌旁的玻璃窗能清楚的看见外面的萧条景象。他们公司外有一颗很大的合欢树，此时它细密的树叶已经完全脱落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和树干，像嶙峋的骨节一样在风里伸展，像是在向灰蒙的天空苦苦索求着什么。

办公室里开了暖气，他便将外套脱了下来，身上只穿着一件米色的v领毛衣，手握着刚刚倒的热水，温热从手心传来，让他不免得觉得心底一阵暖。

冬季时装发布会的稿子都已绘制完成，成图也已经上交，他的某部作品很幸运的被选中入刊，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涂闻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那天晚上正巧，程深回来的早，涂闻便主动上前问他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对于他的主动，程深很是意外，他难得没去逗他，而是真的跟他坐在沙发上，说了些在公司里见到的趣事。

整个过程中，涂闻的嘴角就没放下过。

“遇到什么事了，能把你开心成这样？”程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丝从指缝探出，触及程深心底一片柔软。

既然他问了，涂闻也不掩藏，他笑着说：“我有个作品入选了Autumn冬季发布会的时刊。”因为太过于高兴，以至于他完全忘了眼前的人是做什么的。

他自顾着补充道：“听说这个时刊很难上的。”

程深怎么会不知道，他将涂闻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捏了捏他的脸颊，眼底含笑道：“嗯，所以说我的涂闻很棒。”这语气跟哄小孩就没什么区别。

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后，涂闻红着脸偏过头：“怎么就是你的了？”

听后，程深挑眉问：“不是我的？”他在涂闻没注意的时候，突然凑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嗯？”

涂闻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程深见他这样也没逼他，只是在晚上随便找了个“渴了，让他给自己倒杯水”的理由，就把人拉进了房间，再也不放出，最后从背后抱着涂闻睡了一夜才肯彻底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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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冬季发布的时候，程深抽了空去找雾灯给涂闻重新定制了一套西装，新定制的这套西装面料做了特殊处理，能确保在冬天穿的时候，不会过于冷，也不会因为版型不好而显得臃肿。

雾灯接到通知的时候，可以说是一百万个不乐意，但最后奈何不了程深亲自找上门。人都找到他家里来了，他也只好一边翻找上次测量的数据一边问：“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你能因为他两次求助我。”

程深坐在雾灯家的沙发上，眼尾淡淡的扫过脸上有一条醒目的疤的男人，纠正道：“是帮忙，不是求。”

“行。”雾灯拖着长音回应，表情有些无语。他不死心般问道：“所以你跟那小漂亮到底是什么关系，看在我帮了你两次的份上，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

程深似乎抓到了什么字眼，瞥眼缓慢重复：“小漂亮？”

“嗯，挺漂亮的，很少见长得这么精致的了，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心还真不自觉多跳了几下。”

说完这话时，他感觉程深的眼神似乎在无声凝视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几秒后，他败下阵来解释：“行了，别那么看着我，我只是夸他长得好看而已，他不是我的理想型。”

听到他这么说，程深这才收回刚刚能活活冻死人的视线，低头继续查看手机里的未读邮件。

程深带着新西装回来的时候，涂闻还问他是从哪家店定制的。因为这种设计他没在市面上见过，再加上没有标牌，他有些认不出来，但能猜到，一定很贵。不光是面料的不同，在设计上，他也能看出一些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