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涂闻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伤感,他哑着嗓子抬眸说道:“程深,她说她只是想给我做顿饭。”说着他还干笑了几声,“太他妈好笑了......”
突然,他推开了程深,挣脱了他的怀抱,浑浑噩噩的往前走,嘴里还念叨着:“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我去拿一下我的睡衣就回家了,不用担心我......”
“涂闻。”程深看着他站都站不稳的背影喊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语气充满警告。
但涂闻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他继续摇晃着虚弱的身体向前走,口中依旧念念不停。
“对了,你回头记得告诉我医药费多少,我会还清的,还有我身上这件外套,我也会照价赔给你的,我实在是太冷了......”
“啊——”
涂闻还想说什么,却被直接抱起。程深眉头微蹙,目光中充满冷意,越发暗沉,他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快步走到涂闻身后,直接把他打横抱起。
“闭上你的嘴。”
涂闻被抱起后,尝试挣扎,但奈何程深的手束缚的太紧了,再加上他还没恢复完全的身体。
他动弹不得。
他一只手抓着程深胸口的黑色领带一手紧握着他的胳膊说道:“我的睡衣,我要我的睡衣。”
程深依旧往前走,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能感觉到涂闻抓着他手臂的很紧,很用力。
他抱着涂闻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当他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衣服我让人放在车上了,今天先跟我回家,嗯?”
涂闻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上了车。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反抗,终将是徒劳。
车上有专门的司机开车,程深先是把他放在了后座,后自己坐上了车,陪在他的身旁。他用那件外套将他裹紧抱进怀里。
“还冷吗?”
涂闻摇了摇头,盯着自己身旁的睡衣,说道:“谢谢。”
程深像是憋了这句话很久一样,他“啧”了一声说:“再说这两个字,我就把你从车里面丢出去。”
直接扔出去么......
涂闻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他突然看着他笑了,然后在程深疑惑的表情下,重新附在他耳边字正腔圆的说了句:“Merci beaucoup①”
这句法语还是程深当年教他的。
“......”
程深捏了一下他消瘦的脸蛋,“你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扔下去是吧。”
涂闻就是这么以为的,他知道他不会。
而且自己现在身无分文,除了说句“谢谢”以外,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拿来感谢他。
他只知道,面前这个一直放狠话的男人救了他两次。
他忽然感觉有些累,于是阖上眼睛说道:“我想再睡一会。”
程深看他这副模样,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大手附在他的眼睛上,为他遮住刺眼的光亮,轻声道:“睡吧。”
可能是因为车内比较暖和的原因,涂闻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身体几次微小的抽动都被程深轻柔的抚平。
......
涂闻是被程深抱下车的,被抱起的那一刻,他就醒了。眯了一会,精力似乎也回来了些。
他看着程深环抱在他腿上的手说:“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能走。”
程深看了一眼他的下半身,低着嗓音说道:“你想光脚走路?”
涂闻怔了怔,低头看着自己正赤裸着的脚,这才倏地反应过来。
刚刚在医院的时候,自己穿着的一直是医院的拖鞋,在被程深抱起的时候,鞋子就已经掉了。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后,他将头埋在了程深的肩膀上,不说话了。
程深对他的反应倒是很满意,他就这样抱着涂闻进了院子。
进来的时候,涂闻观察了一下。
这是个三层的别墅,比之前郁文彦住的舟山公寓还要大得多。别墅外被一片巨大的花园包裹着,周围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吵闹声,就连车子的喇叭声也不曾听到。
程深抱着涂闻走到门口的时候,对他说了句,“伸手。”
涂闻疑惑的伸出手,程深拿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按到门前的指纹锁上,冰冷的机械声传来。
“指纹录入成功。”
进去后,程深将涂闻放在了客厅的皮质软沙发上,给他拿了一双码数正好的拖鞋,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对他说:“家里的东西都可以随便用,二楼第三个房间是你的,衣柜里有适合你的衣服,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再跟我说。”
他从桌子的抽屉里面拿出一部手机递给涂闻,“你的手机坏了,我找人把卡拿了出来,给你换了一部新的,通讯录的第一个联系人是我。”
涂闻点了点头,被迫接受着眼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