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亲自去邺城?”叶淇竹担心道。
邺城离幽城最近,直接管辖着幽城,局势复杂不说,离京城远,离越王也最近,去了邺城恐怕凶多吉少。
他点了头,又叫了一个自己的亲信:“你就带人,去离洛城最近的青州城,我担心他们会先对青州城下手,你要小心!”
等那人走了,叶淇竹才站在他面前,挑着眉道:“可你还受着伤,那么远的路,你去了凶险万分!”
霍承朗注视着她,严肃道:“这点伤无碍的!我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到邺城和幽城探探沈息安的势力。”
“那你谨慎行事!”
叶淇竹虽对霍承朗无感,但这也太冒险了。
霍承朗不知哪里又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她,柔声道:“麻烦你办件事,带着剩下的人以及这箱猛火油,去见洛城的知府,让他派官兵护送你们回京!猛火油放在洛城不安全,我担心有人动手,有我的令牌和知府的官牒,你们能顺利进京,进了京,记得去找兵部侍郎钱煜,向他说明情况。”
叶淇竹接过令牌,郑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如此重任托付于她,她自得严加看护,保证任务完成。
钱煜,这个人她有印象,因为上一世就是他与霍承朗联手剿灭了越王的势力,逼迫越王自刎。可惜在越王死之后第二年,也就是永平九年,钱煜便因病去世了。
这么巧吗?
叶淇竹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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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各自行动了后,叶淇竹这边也进行得十分顺利,拜见了洛城知府姚大人,而后便领着一群人出了洛城,前往京城。
本来一路顺遂,并无遇到什么怪异凶恶之徒,没成想,快到京城时,遇到了一伙人。
距离京城五里地处有一家饭馆,专供赶路之人歇脚、吃住。
一行人赶了挺长时间的路,叶淇竹便命人在此处歇息,顺便饱餐一顿,好有体力接着赶进城。
叶淇竹和芊芷刚落座,来了四个农夫打扮的人匆匆走进来,他们都穿着粗布衣裳,背着厚重的包袱,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和衣服上似乎都积了尘土,像赶了很远的路,其中有两个年轻男子,另外两个看年纪应是他们的母亲。
他们正好坐在叶淇竹邻桌,刚坐下就喊来店小二上茶。
“还有多远到京城?”其中一个妇人问。
年轻男子答:“快了,娘!还有五里,咱们喝了茶就赶紧赶路吧,在外面会被他们追上的!”
“对对对!抓紧时间吧!”
听着他们的口音,应是从西南方向来的,若是从西南而来,应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途,实属不易。
这边叶淇竹他们的饭菜上了桌,她默默地夹着菜,从他们的交谈中,能得知他们正在被什么人追。
店小二上了茶,他们四个人狼吞虎咽般,将茶水一饮而空,放下银子,正准备起身,突然从外面闯进一群身着粗布衣、手提大砍刀的糙汉,个个络腮胡子,相貌凶恶丑陋。
看这打扮,像是周边山头的土匪。
叶淇竹意识到情况不对,使了个眼色,命人偷偷从后门出去,驾着押送猛火油的车走。
不想后门也闯进了这些莽夫。
叶淇竹捏着手中的筷子,暗自做着打算。
此时,旁边的四个人却如同见鬼魅一般,疯狂逃窜,却根本找不到逃生之门。
土匪的领头见状,说了一声:“抓起来!”
而后一群人便冲过去把四个人按倒在地,任凭他们怎么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
其中一个妇人哭叫着:“来人啊!救命啊!土匪光天化日下绑人了,谁来救救我们啊!”
其他三个人也跟着哭叫起来,企图引起他人注意来救他们。
然而土匪们不给他们机会,直接一人一个巴掌扇在他们脸上,一掌落下,鼻青脸肿。
这把店里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心惊胆战,即便刚刚有人还想上去同他们理论几句,此刻也被吓得惊惶万状,不敢上前。
这时,离叶淇竹最近的那个年轻男子,看到她身边保护她的官兵,他趴在地上艰难地伸出手,向叶淇竹求救:“姑娘是官府的人吧,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们都是西南穷苦的农民,受了冤屈,来京城告御状的,救救我们吧!”
他的语气哀怨悲悯,叶淇竹于心不忍,但又担心因此招惹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若平日她以叶家小姐的名义也就罢了,可如今自己担着护送猛火油的重任,霍承朗亲手交付于她,她不能轻举妄动。
虽然有霍承朗的人和官兵相护,但此地与这群人相比还是少了些,且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得罪了这些人,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她踌躇未决之时,店外响起一道清朗洪亮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昂扬洒脱:“谁敢在此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