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秋荷忿忿不平道:“夫人管她做什么!要不是她换了药,公子又怎么中了招。还好夫人和公子都得神佛庇佑,没能让芸姨娘如愿。”
当时芸姨娘说她们母子俩好运,并非是口不择言,圆儿交代完才知道,早在董玉婷生病的时候,她就用了这招偷天换日,将董玉婷的一味药材换成了猛药。
董玉婷听完瞬间想到,或许原主不是因为这场来势汹汹的病而离世,而是芸姨娘换了一味药材才离世。这样想来,芸姨娘也算是报复成功了。
只是她并知道。
芸姨娘在成为丫鬟之前,父亲是个郎中,后来因为掺和进来府邸的一些阴私事情,被主人家报复,芸姨娘才成了一个丫鬟。所以她懂得一些药理知识,董玉婷又想,说不定因为这些知识,她能把自己的孩子照顾的很好。
至于圆儿,帮芸姨娘换药也很简单,就是为了钱。当然,她也并非想闹出人命,芸姨娘对她说,这种药只是让二公子多吃点苦头,病再多缠绵几日,并不会让二公子死,又说大夫人当时生病,她也换了药让大夫人病的更严重,现在大夫人不还活的好好的。
圆儿在利益的驱使下,帮芸姨娘换了药材,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但老太太并不会心慈手软。
秋荷眼神闪了闪,低声道:“夫人,要不然明天去寺里拜拜,夫人这样做噩梦,说不定......是那孩子缠上了夫人。”
董玉婷忽然就想起空明大师对她说的话:“愿施主能恒持此心......”
是啊,归根结底,做这件事的人也不是她,她为何要感到内疚?更何况,若真按照芸姨娘的想法,一命换一命,那她也成功了。
董玉婷的心绪渐渐平静,想通了后,浓浓的困意又席卷而来。
“睡去吧,我已经没事了。”董玉婷温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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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董玉婷精神良好,和李念瑶坐在院中赏花。
夏晴进来通报,说:“陈大家的来了。”
李念瑶拿着剪刀,在一枝花的根节转折处利落的剪了一刀,随后将它插进丫鬟拿来的青色玉瓶中。
“她怎么来了?”李念瑶随口问道。
府中管事七天来一次,而陈大家的和齐二家的,则是一个月来府上一次,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她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董玉婷道,将自己剪下的花束也插进这只玉瓶里,高一点的花是浅粉色,低一点的,则带着一点青色,这只玉瓶原本就釉色精美,又有了花的点缀,更显高雅。
秋荷将玉瓶捧起,放进暖阁的架子上。
陈大家的进来行礼,她在外头为董玉婷做事,并不清楚府里前几日发生的事儿。
“可是找到了南边的绣娘和做糕点的师傅了?”董玉婷问道。
陈大家的满脸堆笑:“绣娘没有找到,不过找到了一个做糕点的师傅,她们一家来京城投奔亲人,正要找活儿干,我一听她说会做糕点,就留了下来,想着夫人什么时候见见她。”
“她现在在哪?”董玉婷想起自己经营惨淡的铺子,连忙问陈大家的。
“就在府外,夫人要是见她,我现在就带她们进来。”
来的是母女二人,行了礼,有些拘谨无措的站在一边,年长的妇人频频回头看陈大家的,很是紧张。
她和丈夫女儿投奔亲人,那亲人虽在京城,却也只是九品校尉,主要负责在京城巡逻,家里也住在胡同坊,是个一进院子,一眼就能望到头,哪里像这座府邸,穿了三四个院子,还没有走完!
董玉婷道:“你叫什么名字,都会做什么糕点?”
妇人小声道:“我叫方兰,这是我女儿王明月,南方的一些寻常糕点我都会做,像桂花糕、云片糕、枣花酥......我都会。”
董玉婷微微颔首:“那你现在做一些给我吃吧,春月,你带她去厨房,需要什么食材都给她。”
方兰脸颊微红:“夫人,我能叫我女儿帮我一起做吗?”
王明月大概十三四岁,已经能帮着家里做事了,董玉婷本想着让王明月留在这里,问一下她的家庭境况,但方兰这么说了,她决定先尝尝做的怎么样,若是味道不错,再进一步询问。
来到这里,这就是人家的技艺,厨房的厨娘不好帮她,有她女儿帮忙也能快些把糕点做出来。
“可以,让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