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抬手捂着额头,满眼不解地望了眼她。
“都说了唤我名字,怎么不听话呢?”她语气有些埋怨地问道。
他微低着头,隐忍着内心复杂的情绪,轻声问道:“轻流,你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她浅笑道。
见她故意戏弄自己,他不禁内心燃起一股怒火,沉默地转身离去。
她见他生气了,立马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好言解释道:“我找你来真的有事,你别走啊。”
“何事?”他心情有些烦躁地问道。
她从衣袖里取出一枚小印章递给他,笑着说道:“这是我亲手为你刻的印章,以后你凭此印章可以随时免费用蓝家的商船。”
他微微一愣,随后伸手接过印章,刚才的怒气瞬间消散了。
按理说他要用蓝家的商船都必须先告知于她,她同意了后再派人跟商船的负责人通知一声才能有效,但眼下她却为了他刻了专门的印章,那以后他想用商船便无需经过她的同意了。
“你就不怕我用你的商船干别的坏事吗?”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问道。
“我相信你。”她浅笑道。
“你亲自刻的?”他神情复杂地轻声问道。
“是啊。”她高兴地说道:“你可要收好了,天下仅此一枚印章是我亲手刻的,费了我好长时间呢。”
闻言,他神情有些动容,内心十分矛盾与复杂。
这一刻,他才终于发现她似乎与两年前的她不太一样了。
两年前的她眉宇间时不时地有些忧愁,很难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人,也很难对一个人真正地敞开心扉,但如今的她眉宇间没了忧愁,多了几分洒脱,还能将这么重要的印章送给自己。
她曾说两年前她病了一场,忘了一些事,那是不是除了忘了他,她连杨子微都不记得了呢?所以如今的她才能活得这般随性自由。
见他有些走神,她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多谢。”他眼神真诚地感谢道。
有了此印章,苏家的布料要想运出丽城就方便很多了,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她神情温柔地望着他问道:“那你想怎么谢我?”
他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犹豫片刻后说道:“轻流,我说过我没法喜欢你。”
她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也说了我可以等,不过你放心,不管将来你我是否会在一起,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生意。这两日我有些忙,不如三日后的午后我们去郊外赛马打猎,如何?”
她刚给了他那么重要的印章,这点小要求他不好拒绝,但仍是心有顾虑地问道:“就我们两人吗?”
她怕他拒绝,便轻声解释道:“清竹也去。”
“好。”他稍许放心地应道。
“来都来了,一起喝杯茶吧?”她随后走至石桌前坐下,亲自为他倒了杯茶。
他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端起茶杯细细品了口,茶香四溢,是上等的好茶。
他犹豫了会儿后说道:“轻流,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
“什么问题?”她轻声问道。
“你何时知道我是男子的?”他满眼不解地问道。
“我们第一次在摘月楼见面的时候。”她如实答道。
他仔细回想了下,还是没想通她是如何发现的。
见他依旧不明白,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就是你没站稳,倒在我怀里的时候。”
闻言,他瞬间神情尴尬地望向别处。
她轻笑着望了眼他,转移话题道:“净漠,你可认识张欣涯?”
听到这个名字,他不禁沉默了会儿,随即神色平静地答道:“她找我买过布料,怎么说起她了?”
“其实上次蹴鞠宴结束后,我瞧见她暗中跟踪你去了花海,我怕她对你不利便也去了花海找你。你们之前不认识吗?”她眼露疑惑地问道。
他一脸笃定地说道:“不认识,不过前段时间她来买布料时说起我与她的一位友人有些像,但后来发现认错了,许是这个原因她才会跟踪我吧。”
两年前,张欣涯曾将晕倒在亭子里的他救走,为他请了大夫医治,还细心照顾了他两个月,此次在丽城相遇,他迫于身份无法与她相认,但她似乎还是认出了他,不管如何她于他有恩,以后待他恢复男儿身后必会找机会报答她。
但这些事是他的私事,他并不想让蓝轻流知晓。
何况她已经忘了自己,两年前的事他又该如何与她说呢?
“那就好。”她轻声说道。
既然他不认识张欣涯,那以后若是发现她有问题就好办多了。
他放下茶杯,轻声说道:“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三日后的午后我们在城门口集合,可别忘了。”她浅笑着提醒道。
他轻轻点了点头后离开了蓝府,回府的路上恰巧遇见了张欣涯,张欣涯满脸热情地与他打了招呼,说起前段时间定的那批彩布临时需要加急运送一部分回遥城,于是二人找了个茶楼详聊,又聊起了以后的合作,不知不觉天黑了,张欣涯便请他一同用晚膳,虽未相认,却相谈甚欢,还约了第二日在苏氏的染布坊相见,先将染好的一部分彩布运送回遥城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