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那是自然,因为国师身边有岑寂这个护花使者在。
天牢依然散发着臭脚丫子味,这就和尸体腐烂散发尸气一个道理,都是能使人中毒死亡。
分管天牢的、其实他一直不太搞得清楚大理寺和天牢和刑部和五城兵马司和禁军和宗人府的关系,他们仿佛管的事是并集,但一出了事就变成了交集,很是让岑寂头痛。
大理寺丞小包看见他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但其实他什么都没说,语言的最高境界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在看见他身边的国师姑娘时,小包大人就像看着一具红粉骷髅,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小包大人未来势必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道:“大理寺那边已经动了几次手了,光是有毒的饭菜就查出来三次。”
他的话岑寂听明白了,这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小包大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真的这句形容词岑寂已经说恶心了,但是离开这句话岑寂真找不到第二个能这么简明清晰概要表现他人对岑寂印象的句子。】岑寂一点都不想知道他脑补了什么。
只见小包大人微微一笑,道:“除了皇上便是宁王,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都站在他们这边,这还是最好的消息,若是宁王和陛下联起手来一起对付王爷您,局势可就不太妙了。”
岑寂悚然一惊。
宁王的脾气性格岑寂还是略知一二的,他那个人傲慢的很,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胸中有沟壑,不是志大才疏之辈,一直对皇位野心勃勃。
按理说岑寂是不应该和宁王有冲突的,但是宁王一直将岑寂视为夺取皇位的最大绊脚石,等等宁王叔,你最大的敌人是皇帝啊!
当然,就算岑寂这么跟他说他也是不会信的。
岑寂很方。
这和攘外必先安内有异曲同工之妙。
宁王没把皇帝当成他最大的敌人,皇帝也没把宁王当成最大的敌人,这又应了一句话叫枪口一致对外/联吴抗曹/素王统一战线。
他们的确非常看得起他。
岑寂一点也不高兴。
国师姑娘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还不进去。”
小包特别会来事地说了句:“不知这位夫人是?”
岑寂敏锐的感到国师嘴角在抽搐,“奴家姓洛。”
哦,原来国师姓洛。
悲哀的是岑寂居然是因为小包大人才知道国师的姓氏的。
小包继续没有一点失礼地引路:“见过洛夫人。”
因为岑寂并没有上了宗谱的正妃侧妃的,妾室和如夫人是上不了宗谱的,所以小包只能管国师叫夫人。
王家众人被囚禁在天牢最深处,连恶贯满盈连环偷兜裆布贼都没有他们关的深。
小包说:“王家上下十九口人全在里面。”
小包叫来狱卒打开厚重的铁门,关押重刑犯的铁门内另有乾坤,笼子都做了三层,地面也是用铁板焊死的,就算蚊子都飞不出去。
死牢里非常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只是空气中漂浮着地下特有的腥味,让人鼻子无端有点发痒。
王家众人在牢房里一声不吭,他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进来的人就没听说过有一个出去的,一个最年长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拱手,“包大人。”
“王万六,你可认识这位是谁?”
王万六仔细打量了下他,犹疑道:“这位大人贵气非凡,小民哪里有缘得见。”
商人说话就是这么滴水不漏的。
小包说:“这位便是素王。”
“素王!!”一声大吼从监牢最里面咆哮出来经墙壁重重折射最终化为一枚暗器击中了他,他霎时便觉得胸口发闷,倒退了几步。
洛夫人男友力十足地托住了他没让岑寂跌倒,抬头道:“失传百年的狮吼功?不只是哪位高人在此?”
场内一片静默。
岑寂看了看国师一脸见猎心喜的样子,不忍心打击他把头扭到了一边。
小包大人忍着笑道:“王小姐只是嗓门大了一点而已。”
就在这时,王小姐已经把几只拦路狗踹到了一边,虎扑了过来,双手握住栅栏拼命的摇晃,他都能看见她的小舌头,“王爷!民女冤枉啊!!”
岑寂不得不堵住耳朵,国师脸色也有点白,小包赶忙道:“王小姐有话好说,王爷会为你做主的。”
王小姐这才止住了喊声,和她的嗓门力气不同,王小姐长得异常惹人怜爱,身材娇小纤细,他本以为会见到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壮士,果然力气是和肌肉没有关系的。
王小姐怯生生地看了看他,脸颊飞上一抹薄红,绞着衣角道:“民女误伤了王爷,愿为王爷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