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也不装柔弱书生呢?”
“就不能是我真喜欢上你呢?”
“那你可得多努力,光靠你那张脸可不行。”
“我跟你一起去。”
“你出来也有几天了吧?课你还上不上了。我新给你的那些书,你都看完呢?还有你那小徒弟,你就这么放心他管账,错了我可是唯你是问!”
赵悦年深吸一口气,“我下午就回去。”
“你也别羡慕我,我也忙着了。”沈碧桃说完就走了出去。她之所以又回到菜庄,却是因为马桩他们发现了石漆。却原来前日,有孩子在西边的乱石滩上看到了鬼火。有那胆大的第二日跑过去看,却只见着一个深坑,坑底有一滩浅浅的黑水。这事被当做了笑谈,谁也没当回事,倒是马桩留了个心眼。他幼时曾听老人说过“洧水”可以燃烧,这便亲自去走了一趟,还取了些回来试了试。确定是石漆后,这才给沈碧桃递了信。
沈碧桃今个便准备亲自过去看看,看看地里的石油有多少,也好确定圈多大块的地方。乱石滩在戈壁滩边上,除了靠河的地方长了些草能放羊,什么都做不了,按理说没人要才是。他们要是贸贸然把其买下来,反倒叫人注意,得另外想个法子才是。
乱石滩离菜庄不远,翻过一座小山就到了。因着马桩在坑上盖了木板,所以沈碧桃很快就找到了地方。才掀开木板,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鸡蛋味,确定是石油无疑了。只这种天然的石油,还得提炼才能用。这样想着,沈碧桃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双眼闭上后,就将自己的精神力放开,顺着地底的裂缝,在乱石滩底下游走了起来。不过片刻,她就睁开了眼睛。这地方的石油储量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只大部分都藏在地底深处,只有深坑附近的这一片浅一些,适合他们目前开采。当然,以现在的条件,光是打油井就是个问题。不过,这些暂时还不是问题,她得先把这一片买下来,再围起来,到时候再想办法就是。确定要买这片地后,她没再停留,而是转头回了菜庄。叫来马桩,跟他商量起以什么理由买下乱石滩那块地。
马桩在听说沈碧桃要将乱石滩那一片全买下来,一脸的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
即便他们可以买通衙门,可是无缘无故把大把的银子撒在乱石滩上,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自个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最后试探着道:“如果女郎你真想买下整个乱石滩,又不想叫人起疑,那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把除了菜庄所在的地方全买下来,让衙门把乱石滩当成添头添给咱们。反正去年冬天种菜,大家伙都知道我们赚了不少银子。”
沈碧桃觉得这法子不错,当即就道:“那你先算算,买下这么一大片大概地方得花多少银子?”
马桩却道:“不是,寨主。要不先问问张先生他们…”
沈碧桃伸出手打断他,“在把乱石滩买下来前,此事不宜太多人知道。包括后面开采石漆的事,都不需要你操心,届时我会另外派人过来。倒是其它地方,买来后都归在菜庄名下。”
“这可不是一小笔银子…”马桩也知道石漆事大,但是想着那么一大笔银子,他就有些舍不得,虽然银子不用他出。
“银子的事你不用操心,你还是想想怎么说服王地主和周乡绅把地卖给我们。”沈碧桃好笑的道。
“这倒是不难。他们两个知道我们的来历,平日里见着我们从来都是客气的很。只要我们银子给够,他们一准把地卖给我们。女郎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咱这周围的佃户,都指望着佃我们的田,谁看着我们庄上的这些人不羡慕。王地主和周乡绅,巴不得把地卖给我们,好去别处买地去。有我们比着,他们都快成周扒皮了。”马桩得意的道。
“行了,别自卖自吹了。你既然觉得可行,就去问问,到时候抱给我个准数。乱石滩那边拍两个可靠的人盯着就行,暂时不用多做什么。”沈碧桃想了想道。
“喏。”马桩叉手行了个礼,这才退了出去。
沈碧桃正想着后面叫谁来看着乱石滩,月吟过来找她了。
“女郎!”月吟进来后先行了个礼。
“起来吧。你找我可是为着姜听雪的事?”沈碧桃略想了下就猜到了她的来意。
月吟点了点头,“想来听雪也跟女郎说过她跟庾郎君的事。依我看,庾郎君并非良人,我实在不明白听雪为何又要嫁他?”
“你不明白就对了,我也不明白。爱这种东西,你没有的时候你是体会不到它的美好和可怕的。当然,我并不是说姜听雪答应嫁给庾清流就是因为她爱他,或许这其中还掺杂着些别的也有可能。只她既然没有和我们说,我们也不好随意揣测就是。”沈碧桃说着给她倒了杯茶,“坐下说。”
月吟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她,嘴里解释道:“她来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亦觉得不好多劝她,只她自来了庄子上就同我交好,我倒也不好做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不免过于冷情了些。”
“你无需有什么心理负担!那样的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贵女,又怎么可能只有一张天真的脸。便是她家里当真什么都没教,失去家族庇佑的这些日子,也足以叫她成长起来了。而你,月吟,你自以为自己经历了很多事,以为自己历经磨难总算成熟了。事实上,正因为你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保护,反而更加天真。”沈碧桃提醒她道。
月吟初时还没听明白,后来回过味来,嘴巴张了又闭,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握着茶杯的手,轻轻的颤抖了起来。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泪水开始往外喷涌。连忙抬起了头,不叫自己真的哭出来。
沈碧桃轻叹了口气,默默地将桌子上放着的手纸推了过去,看来以后说话她该更委婉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