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赵悦年摸着下巴道。

“你可别乱来，小心寨主一剑把你劈成两半。你要是没招惹她也就罢了，如今想脱身却是迟了。你生是寨主的人，死是寨主的鬼，我劝你还是老实点的好。”张二狗立马道。

赵月年却道：“我瞧着寨主倒也讲理，不似你说的这般霸道！”

“那也得看对谁不是。”张二狗继续吓他道。

赵悦年却道：“我竟不知，我在寨主心中已经如此重要了。二狗啊，你说我要是吹吹枕头风，你是不是就完了。”

张二狗却喜的站起来道：“什么？枕头风？你们两个不是还没成事吗？”

赵悦年：“...我就是打个比喻。”

“哦，你可真没用。”张二狗复又坐了下来，嘴里依旧碎碎念道：“小娘子们都喜欢你这样的，不喜欢我们这些粗莽之人。你说我是不是也得养一养，把脸捂白点，再穿上大袖衫，兴许也能得三分风流。哎，你听说过没？我听说有些名士，喝了酒就敞衣服，再往石头上一倒就睡，这就是真名士自风流。”

“敞衣裳估摸是五食散吸多了，热的。至于名士风流，首先得先是名士才行。”赵悦年说完还觑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我看你还是想别的法子吧。实在不行，找人问问那妩娘子的喜好甚的，再投其所好，我看效果更好。”

“你以为我没想到，可我一个大男人，忽然去问人小娘子的喜好，人还不什么都知道了。这要是她喜欢我还好，不然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看，还是我找个机会亲自问问她的好。”张二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不亏叫乐勇。”赵悦年赞道。

张二狗摸了摸脑袋：“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去问她。我得把自己的优势给展现出来，让她知道我这人不错再去问。这叫什么，叫孔雀开屏！嘿嘿…”

赵悦年见他笑的开心，不免想起自己来。以前，他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毕竟他做不了自己的主。出生没多久，他就跟人定亲了。后来他假死逃了出来，那桩婚事自然也就没了。他倒是见过她两回，这会子却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没有人问他们喜欢什么样的，也没人管他们以后过的好不好，只需要对方的家世配的上他还能给他带来好处就行。他自个也不在意，一来是因为他可以娶不止一个女人，二来却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那个时候，女人在他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那会子，他要是听到沈碧桃的“人人平等”的概率，只会露出轻蔑的一笑，甚至都不屑于与其争论。即便是现在，他依旧坚信，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没法平等，说平等实在太可笑了。可在平顶寨的这些日子，甚至是逃亡路上的日子，他见过太多的人。这些人多是他们口中的贱口，曾经他们的喜怒哀乐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这会子，他倒是觉得他跟他们没什么两样。这样想来，他又隐隐觉得沈碧桃嘴里的“人人平等” 是对的。

张二狗见他面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什么。赵悦年是个有秘密的人，他一早就看出来了。只要这秘密不会危害到山寨，他也不稀得管。

赵悦年很快就收敛了心神，许是在平顶寨的日子太过安逸，又或者他跟张二狗住在一起，才会失了警惕。眼见着张二狗捧着脸想事情，他也没打扰他，而是进屋提了壶茶出来，一人倒了一杯后，这才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