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昏暗的院子里寂然无声。所有人都在用餐,妙珠吃不下,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师姐来给她送了些饭菜,站在门外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都说长姐如母,大师姐年长她们千余岁,尽管平日里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一到关键时刻,大师姐就是她们的顶梁柱。妙珠不想让大师姐担心,强撑着坐下来吃饭,大师姐这才放心离开。
只是她前脚刚离开,妙珠接着便轻轻放下筷子,眼前不断浮现那晚的凄惨画面和佩佩反手攥剑,脸色惨白冲她大吼时的那一幕。
她最后又看到那个蒙面黑衣人,对方像一堵墙站在她面前,恐怖的压迫感使她每每想起都感到窒息。他左手持剑向她逼近,剑刃闪烁银光,一瞬间她看到深色剑柄上镌刻的繁杂纹路。
深色剑柄!
妙珠倏地睁大眼,急急忙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堆彩色石头,扭头吹灭蜡烛,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彩色石头仿佛被墨染过,不再绚烂耀眼,打眼一看全是黑色。不过仔细一看又有不同,颜色较浅的是粉色和黄/色,颜色较深的是蓝色和绿色。
忽然,妙珠紧紧盯住其中一块石头,心中激动万分!
就是它!
她将那块石头牢牢攥在手里,快步冲出房间。
“映雪,小荷花。”
沈行云停下脚步转身,扬声问:“蓝兄何事?”
蓝英跑过去,傻笑挠头,小麦色的脸上泛起红晕,在昏暗的月光下并不明显,“我许久未拜访过庄主大人,等抓到凶手之后我想随二位一同去山庄,可以吗?”
正慢悠悠走上前的花惊飞闻言翻了个白眼,视线蓦地撞上残月的。
那双眼瞳漆黑深邃,看着他和蓝英时满眼漠然疏离,只有看向沈行云时才会流露出温柔之色。
果然不是尊上。
残月竟能掌控身体了,只是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他得想办法提醒燕无缺和江如华,免得在残月面前暴露,扰了尊上的计划。
沈行云朗声说:“当然可以,师祖前些日子也说想你了呢。”
花惊飞偏过头暗暗撇嘴,这话傻子才信。
扭头一看蓝英眼泪汪汪:“我对不起庄主大人,我应该早点去拜访他的,以后我一个月去一次山庄!”
末了又羞赧地问:“不会太打扰你们吧?”
真是个傻子,花惊飞无奈想。
沈行云嘴角微抽:“倒也不必如此。”
眼看蓝英还想争取一下,花惊飞连忙将人拽走:“我想起还有些事要跟大师兄谈,我们先行告退。”
蓝英跌跌撞撞跟着,疑惑问:“什么事啊?”
花惊飞说:“大师兄,妙珠是唯一一个目击者,我担心凶手会重返雾音阁对妙珠下手。”
蓝英正色:“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去保护妙珠。”
花惊飞眼珠微转:“大师兄先去,我随后就到。”
“好。”
看蓝英走远后,花惊飞隐去气息,避开人群来到江如华的房门外。
曲指轻轻敲响房门:“江阁主,是我。”
房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江如华侧身,等人进门后关上房门,“三宗皆在,你冒险来寻本尊所为何事?”
花惊飞低声道:“晚辈是为了尊上之事。”
“欢儿?”江如华蹙起眉,急声问:“欢儿出什么事了?”
“尊上一时被残月压制,神魂被困体内。请江阁主务必小心为上,若残月知晓您与尊上相识,以他的能力,早晚会查出您的身份。”
江如华表情凝重:“本尊知道了。”
另一边,沈行云来到与妙珠约定的地点,远远看到了妙珠的身影。
“小荷花,我知道剑柄是什么颜色了!”妙珠激动低喊。
沈行云比了个“嘘”的手势,伸出手,接过妙珠递过来的石头。
“谢谢妙珠。你是唯一的目击者,在抓到凶手之前不要单独行动,我怕凶手还会再次闯入雾音阁。”
“我知道了,我会多加小心的。”
沈行云目送妙珠离开,许是妙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走路的姿势透露着些许僵硬迟钝。
他收回视线,无意看到残月正盯着妙珠离开的方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