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这些个文绉绉又带着道理的词句，换了郑鱼就说不出来，她只会说：“你都没试过，凭什么觉得我便不行！”

再者二人这心态更是极好，才被九安如此磋磨过，还能像现在这般好言好语跟她们说话，且字字有理，思路清明。

九安说：“你们大道理一堆，可不知那军中险恶……”

真要打起来，那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我等明白县主的好意，只是纵若蒲柳之躯，亦想做些有意义之事……”

她们不想像之前自己的姐姐一般，到了年岁，便随家中的安排嫁出去，生孩子，运气不好，鬼门关闯不过去，便这么轻易交代了自己的一生，运气好了，捱过去了，可又是教养孩子，操持家务，再生养其他的孩儿，好像一个女子这一生最大的作用，也便是如此罢。

这不是她们想要的。

之前人不清楚，因为千百年来的规矩便是如此，父母亲更是耳濡目染，要女郎是乖巧孝顺，相夫教子，故也不觉有什么不同，可今日看到郑鱼坐在这个位置上，能够打破此前无女子当家做主的规定，振臂高呼便是千万人响应，她不用学那些女工女红，不用受那些仁义礼教的束缚，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开口，饶是秦家那群古板恶劣的人，都不敢驳话，只能私底下发火，表达不满。

她自不奢望能做到这样的地步，那太难太难了，可她还是奢求一些改变，或像那些乡野女郎一般，跳脱出那四四方方的围墙，走出去，可以真正为自己做些事，如此便好。

“两位说得有理。”

郑鱼道：“我军中如今女营初立，确实有许多的事需要做，正是用人的时候，这样罢。”

她想了想说：“既然二位有心，不如就试一下，你等愿意的话，不如在军中做个女师，便教导那些女郎读书断字吧。”

女子识文断字，不管在何时，都是一件极为奢侈之事，可若她们连文字都不懂，连自己的姓名都不会写，那又如何能做更多的事呢？

武尚可行四方，然终不是落点。

明绾和花弄柳跪下，感恩道：“谢过主上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