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松青无敌意的,默默松了口气。
而向来看她不惯的,纷纷紧张起来,皆在猜测这妖女是不是真算出了什么。
就当众人保持沉默,煎熬地等待着她再次开口坦言真相时,她却轻轻一笑,藏拙道:“启禀圣上,微臣虽已占卜出结果,但目前证据不足,就暂时先不说那人姓甚名谁了,还望圣上恕罪。”
她话音刚落,后面的大臣们就跟着唏嘘。
衡帝思虑片刻,嗯了声点头称:“也罢,此事你既然已有主意,那便随你吧。”
下了早朝,刚过辰时,云松青陪着赵观棋慢慢离开紫宸殿。
“令主,你脸色不太好,让池奉送你回府休息吧。”云松青担忧地望着赵观棋略微苍白的脸。
赵观棋没有拒绝,而是问她:“那你呢?”
云松青心下一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伴随着身体的病愈发严重,赵观棋好像越来越黏人了。
她当然也想亲自照顾赵观棋,可照顾人而且还是一个病人这事还是池奉和夏归笙更适合。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二人一路走出宫门,池奉和马车正候在外边。
亲眼看着池奉将赵观棋扶上马车,马车往相师府的方向行驶而去,云松青才稍作放心。
直至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她转身去了天文司官署。
她没有进天术阁,而是直奔天药阁。
“哟,云阁主,稀客呀!”天药阁的同僚见着云松青,惊喜地同她打招呼。
“你好你好,夏阁主在吗?”云松青跟那人简单寒暄后,立马进入正题,“我找他有点事。”
“在的在的,”同僚热情地伸手把云松青往里迎,“云阁主先进去坐一会儿吧,阁主在后院打理新种植的草药,我这就去叫他。”
“有劳了,多谢。”
天药阁后院里,有几块面积挺大的草药圃,地里草药长势甚好,若非有人精心照料,绝不会长得这般茂盛茁壮。
夏归笙正亲自种植一批昨夜从山里采摘来的珍贵药材,如果此番种植顺利的话,以后他都不用再进山去寻这种草药了。
“阁主,阁主!”方才那位迎接云松青的医师跑来后院,一路呼喊。
夏归笙正弯腰挖坑,脸上沾了一抹黄泥,听到有人叫自己,头也没抬:“何事?”
“云阁主来了,说有事找您。”
夏归笙第一反应便是以为令主又病倒了,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手中的小锄头往身后空地一扔,马不停蹄地迈着几个大跨步跨出药圃,一路快步往前院赶过去。
“令主呢?在相师府吗?”夏归笙嘴上一边问云松青,手上一边飞快却有序地收拾着自己的万能医药箱。
“是,”云松青刚说一个字,夏归笙扭头就往外走准备上路去相师府,她急忙拦下他,“夏阁主,你误会了,令主现在没什么事。”
夏归笙脚步一滞,沉默了片刻后收回刚迈出门槛的脚,他转身不解询问:“那你找我是为何?”
云松青欲言又止,嘴巴张开又闭上好几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夏归笙也不催她,默默放下医药箱,坐在她对面耐心等她说话。
过了良久,云松青才缓缓问道:“令主……能治他心脉症的最后一味药找到了吗?”
夏归笙表情一顿,犹豫过后为难地回答:“尚未……”
云松青习惯性抬手捏了捏眉心,随之长长叹了声气:“快没时间了……”
“天药阁已经在尽力了。”夏归笙不知该如何安慰云松青,只能道出这样一句苍白无力的话语。
“寒凝心脉症……”云松青呢喃道,“难不成以前没人得过这个病吗?”
“有,只不过得了这个病的人都活不过二十,令主能撑到现在,还是靠圣上赐的雪参才得以续命。”夏归笙残忍地将事实告知云松青。
云松青呼吸一顿,皱紧眉头一言不发。
见她不吭声,夏归笙便好言相劝:“若是实在不放心,云阁主可来天药阁查阅医书药方,这样也可求个心安。”
“也好,”云松青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天药阁集齐了民间所有奇医秘药的书籍,都在这后方的书架上,云阁主请便。”
大堂屏风后,三面墙不是平常的墙,而是被改造成了从底到顶的书架,书架的每个书格都塞满了书卷竹简,琳琅满目,叫人看了眼花缭乱。
云松青根本无从下手,见状,夏归笙便为她介绍每个书架都放着什么类的医书。
夏归笙语速尽量放缓,云松青仔细听他说完,对书架上的书了解了个大概,便同夏归笙道谢,不好意思再耽误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