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青心累扶额:“……有病。”
赵观棋点头赞同:“的确。”
宋九钦派人去买了两副棺材,一副装刘察,一副装唐霍。
两队人马分别拉着两副棺材送回唐家和刘府,宋九钦亲自带人将唐霍的棺材送回了唐家。
唐霍家境贫苦,家住京城郊外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庄里,宋九钦问了一路,才找到了唐霍的家。
一副漆黑的棺材跟在身后实在引人注目,全村的人都跑过来凑到唐家门外看热闹。
“唐夫人在家吗?”宋九钦下马敲了敲紧闭着的门。
一个跟云松青差不多大的姑娘从里打开门,看到是个陌生的男人,眼神胆怯又害怕:“这位大哥您找谁?”
“唐霍的母亲是否住在此处?”宋九钦耐着性子再次询问。
“是,您找我娘有什么事吗?”瞧见眼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敌意,姑娘稍稍放松了警惕,将破破烂烂的木门打得更开一些。
“你是……唐霍的妹妹?”宋九钦眯着眼问这姑娘,看到对方点头,他才侧身让位,让姑娘看清身后的棺材,并同她解释了一番事情的经过结果。
得知兄长出事身亡,那姑娘表情呆滞,倚在门框上的身子发麻脱力慢慢往下滑。
宋九钦担心她摔倒,伸手虚虚扶了一把,见她没事才收回了胳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姑娘瘫坐在地上,双手撑着满是尘土的地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嘴里也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没人能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宋九钦不将唐霍谋害同僚的事告知与她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毕竟人已经死了,不管生前造下了多大多重的罪孽,死后还是给他的家人和邻里邻居留个无功无过的名声吧。
门口动静闹得太大,惊扰了屋中休息的老人家。唐霍母亲拄着拐杖从屋内艰难缓慢地走出来,颤颤巍巍地询问:“闺女,怎么了?怎么哭了啊?”
“娘,娘……”回头看见老娘,唐霍妹妹哭得更加崩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老娘奔过去,“娘,大哥他……他死了!”
“什么!”唐霍母亲听闻这个惊天噩耗,手中拐杖陡然掉落在地,双腿打颤得十分厉害,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要摔倒似的。
宋九钦不想面对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从怀中掏出抚恤金走过去塞到唐霍母亲手里,道了声:“唐夫人,唐霍的葬礼天文司会负责办好,还请节哀。”
说罢,他转身往外撤。
身后院里,唐霍妹妹反应过来,疯狂叫骂:“凭什么叫我们节哀?天文司害死我哥哥,我们怎么节哀!”
“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
宋九钦任由她骂,头也不回地抬手挥了两下,让手下把棺材抬进唐家院里。
那姑娘叫骂的话语十分难听,宋九钦一手下听不下去,放下棺材后凑到她面前,小声地告诉她事实:“你哥本来活得好好的,非要去谋害同僚,结果被朝中权臣杀害,你猜猜,到底是谁害了他?”
听到这话,唐霍妹妹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体顿然愣住。
那手下飞快说完,随即便跟个没事人一般跟在兄弟们身后离开了唐家。
云松青在相师府休息了几日,好不容易才将身体养好一些。
水榭内,赵观棋给她倒了杯热茶,满脸心疼地凝望着她。
“令主为何如此看我?”云松青扬了扬眉,歪着头问他。
“瘦了好多。”赵观棋边叹气边遗憾道。
云松青脸一皱,总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在感叹自己家养的猪变瘦了似的。
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他什么。
“扳倒了刘察,线索算是断了。”赵观棋突然转开了话题。
云松青轻轻放下茶杯,偏脸咳了两声,这两日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阳安气温骤降,她一个没注意,着了点凉。
赵观棋解下肩上的长袍,起身绕到云松青身后,把长袍披在她身上,语气愧疚道:“我总是照顾不好你。”
“我好得很,倒是你自己,该如何才能好呢?”云松青脸色比赵观棋还要惆怅。
“别担心,会好的。”赵观棋抚了抚她的发顶,柔声安慰道。
云松青不自觉地用脑袋蹭了蹭他温热的掌心,神情是掩盖不住的感伤。
不能再胡闹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到治疗赵观棋的药方。比起稳坐高台,她还是更希望身边的人能健康平安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