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办正事要紧,”云松青绕到赵观棋身后,轻轻推搡他往前凑,“快,你也去看,池奉不一定认识,但你一定认识。”
“怎么是他?”池奉回头问赵观棋。
“居然是他。”赵观棋若有所思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谁啊?”身为一个朝堂之外的人,云松青虽然不认识那人,却也难以阻止她好奇又兴奋。
“户部侍郎刘察。”赵观棋皱着眉说。
“不能直接进去把他们一锅端吗?”眼看里面那些人一副快要交易完的样子,云松青急得团团转。
赵观棋严词拒绝:“不行,天文司现在没有监察百官的权力,也没有抓人的特权,此事还得上奏圣上。”
“先走吧大人,他们要出来了。”池奉负责望风,察觉到里面的人有撤离动作后连忙提醒。
三人退到小巷外,分开躲在几处,云松青头一回干这种跟踪别人的事儿,表面看上去颇不自然,眼神还不自觉往小巷那儿瞟。
“大人,就不该带她出来,你看她,迟早要暴露。”池奉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去那个卖花的小摊上把云松青拖回来。
“不会的。”赵观棋悄悄捏着手指算了一卦,笃定云松青吉人自有天相。
果不其然,小巷里,那两个替户部侍郎刘察收保护费的恶霸走了出来,走到巷口,两人左顾右看,像是在观察是否有可疑之人发现了他们。
大概是因为云松青的动作和神情都极其不自然,恶霸最终的目光盯上了她。
眼看着恶霸就要朝云松青走过去,池奉也做好了拔剑救人的准备。
没想到云松青忽然哎了一声,张口询问卖花的年轻小姑娘:“老板,这花长得真好啊。”
“小姐眼光真好,这是今早新进的芍药,艳得很,若是小姐喜欢,我低价卖给你!就当交个朋友了!”
芍药?这对吗?秋天哪来的芍药?
不管了,云松青假装淡定地掏钱递给老板:“好,就这个吧!”
“好嘞!”老板动作利落地将花包好给云松青,“小姐以后常来啊,我通常就在南市这边摆摊。”
云松青抱着花,冲着老板笑得脸都快要僵了,直至那两个恶霸对视一眼,反方向走开,她才蓦地松了口气。
“你看,我就说她会没事的。”赵观棋欣慰道。
池奉:“……”
他才反应过来,自家大人又偷偷算卦了。
云松青抱着花撤回到赵观棋身边,长舒一口气,还没等她完全放松下来,就听见池奉惊呼:“刘察出来了!”
云松青猛地探头:“他这是要去哪儿?”
“西市。”赵观棋猜测。
三人又连忙跟上,刘察一路走一路观察,谨慎得要命,云松青仗着自己面生,朝堂的人不认识她,自荐打头阵,跟刘察跟得特别紧。
赵观棋和池奉在她身后不远处盯着,以防万一。
刘察走到一处酒楼门外就停下了,门口一小厮也不知是不是专门等候刘察的,见着人以后恭恭敬敬弯腰与他交谈了几句,便马上伸手把人往酒楼里请。
小厮跟在刘察身后,替他望了一会儿风,云松青差点被发现,好在她体型小,躲得轻松。
赵观棋和池奉跟上来后,云松青说:“刘察进这酒楼了。”
“他忽然进酒楼干什么?花天酒地?”池奉不动脑子就开口问。
“当然不是,”云松青简直想捶他的头,“方才那领他进去的小厮一看就是在专门等他,像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这酒楼老板与这个刘察之间可能存在某种交易。”
她举起两只手,伸出两根食指往中间一碰,眯起了眼,对自己的这番分析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她又想到了一个点子,激动道:“这样,这个刘察见过你俩,但没见过我啊,我进去,吃顿饭的时间就能给你们摸清楚是什么情况!”
池奉咬牙切齿地拆穿她:“你就是想进去吃顿饭吧……”
“哎,池大人可不要污蔑我啊,”云松青点点池奉,头疼地劝赵观棋,“令主,你看看他,好好管管,我走了!”
“等等。”赵观棋笑着拉住她的胳膊,把人轻轻往回一拽。
云松青一个没站稳,差点摔赵观棋怀里。
“令主可是对我这方法有异议?”云松青手忙脚乱站稳脚跟,不爽道。
赵观棋从衣襟里取出一只荷包递给云松青:“这个月俸禄还没下来,别乱花钱。”
云松青下意识就想说她自己有钱,非常有钱那种,可她掂了掂赵观棋的荷包,突然觉得不要白不要。
“等我好消息吧。”云松青信誓旦旦地保证完,掂着荷包头也不回往酒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