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瞬间清醒。
他停了下来,手改为贴上她的脸侧,落下一个触睫吻,边亲边问:“是不是没准备好?你今天在想什么,告诉我?”
亦涵垂下头,攥住他的西服驳领,埋在他胸口喘气:“没有,我准备得很好。今天别的都没想,就想跟你做这个。”
声音连她自己都听出来有些抖。
说完,她慌不择路地开始脱自己的肩带。
陈懿宽大滚烫的手掌却附上来将她的按住,“为什么要逼自己这样?你要不说实话,我们就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亦涵以为他说的是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一时有点委屈。
说断就断,他说得好轻巧,好任性,好像这段关系对于他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他真的和她那天分析的一样,就是想要个确定的答案,确定他们彼此都是随意的,是不用负责的,这样才好更进一步。不然,一切都会很麻烦。
麻烦什么呢?说明白点,就是她如果不光求性,还想求爱,他就会重新考虑,甚至直接摒弃他们现在的关系。
既然如此,她就应该把态度摆清楚,让他清楚自己就只想求性。
于是她抿唇静默了好几秒,才梗着脖子回答他:“什么叫逼自己?我想这天想了很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女待在一块儿,不就这点事。你放心,今天走出这个门,我会直接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也静默了好几秒,明显有些怔愣,“什么意思?说清楚。”
她还要说得多清楚?
好。
她说。
“我说,我让你放心,今天这不过是情到浓时你情我愿,事后谁也不用说负责。你听明白了吗?”
肩膀瞬间被用力握住,他语气不敢置信:“我放心什么?所以你今天穿成这样,还送我一堆礼物,就是为了这个?”
“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你送我东西,我就还你东西,这很公平。”
“我很讨厌你这样。”他语气骤降,“所以之前我们讨论过的问题,你依然没有听进去,你就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为什么?”
“为什么?”亦涵笑了,“陈懿,你搞清楚,之前明明是你说的,你让我亏欠你,是为了稳固我们的友谊,但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真的只是为了友谊吗?友谊会固着固着,固到又亲又抱,每天都要调情吗?”
“……”
“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啊,我现在只是不想跟你装了,顺着你的心思,和你把该做的都做了。我也愿意和你做,还不用你负责,你还纠结什么呢?”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推开,“你偏要说得这么难听么?是,我确实很想跟你……但是,不该是以现在这样的态度。”
“什么态度?”亦涵觉得好笑。
“你让我觉得,你是在跟我置气。”
“做一半停下来,谁都会生气。你今天到底要怎样?要做就快点,不做就给我滚蛋。”
他冷眼瞧着她:“你这样让我觉得送我东西不是你所谓的礼尚往来,它更像是嫖-资,是封口费,就为了让我同意跟你做-爱。”
原来他介意的是这点啊。
亦涵也有些恼了:“那要不我现在立个字据?承诺今天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而且不涉及任何金钱关系?你这下满意了吗?”
“……”
他靠在墙边,无语叉腰:“你简直不可理喻!”
今天所有的心情都要被他几句话败完了。
他们现在谁都没了兴致。
但事情既然都闹到了这种地步,亦涵相信,他们也不可能还有下一次谈性的机会了。
所以,亦涵还是忍着怒气问他,“怎么,我今天把你的心思直接讲出来,让你觉得没面子了?那我们就更应该专注于事件本身啊,在这里把你想做的都做了,然后彻底说拜拜,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的面子就还在你脸上,谁也不会尴尬。”
……
“你听清楚了,我现在不想做,今天不做了。”他声音带着愠怒,几步上前拉开了窗帘。
阳光一下子刺啦进来,亦涵背对着窗口,快速捂住了自己的裙摆。
刚刚她的裙摆已经滑到了很高的位置,裸-露出大片春-光。
他全身倒是整洁如初。
亦涵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廉价,上赶着求-欢,还被他龟-毛地拒绝了。
偏偏他还火上浇油,走上来生气地骂她:“你还知道羞耻?你自己看看你今天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骂着骂着,又假好心地脱下外套,扔到她头顶。
视线再次回归黑暗,亦涵只觉得满是羞辱。
她一下子站起来,将外套甩到地上,抬眼看着他冷笑,“我说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有的人,想做不敢做,做了又不敢当。”
“既然今天是这个结果,那我也就不奉陪了。”她整理好衣着,便要走去玄关开门。
手却被他攥住:“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呵?谁要你假好心,到现在还装什么君子呢?
她甩开他的手,梗着脖子告诉他:“陈懿,以后就别联系了,免得彼此膈应。我这人薄情,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他难以置信,低声问:“你怎么会变成这种人?”
她这种人怎么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灭亡,她想自私点,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