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涵现在的坐姿本就憋屈,又还被禁锢了安全带,如今已经退无可退。
她只能仰头迎战:“我对你做什么了?我不就当时咬了你一下,又顶了你一下,现在你要讨,我就还给你,来啊,我怕你啊。赶紧操作,做完我要回家。”
“咬当然得咬回来。”陈懿抬手看着自己虎口附近的牙印。
“至于‘顶’,”他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这个现在不太好操作,我可以留到以后。”
“什么,你还有完没完了?不能一次性解决吗!”亦涵眼睛都瞪圆了。
真是岂有此理,她不明白,不就用头顶一下吗?有什么不好操作的,这么大空间还不够他用?
陈懿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他握住她的手,掰开四指,露出虎口。
然后垂下头,将下半张脸虚贴在她的虎口处,抬眼鬼魅般凝视她:“我现在,要开始咬你了。”
“……”怎么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奇怪呢。
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咬吧,早咬早超生,总比一直被他叽叽歪歪的好。
没想到下一秒,那张脸却从虎口撤离,她听见他低声问她:“对了,你当时还对我做过一件事,我现在是不是该一并还给你?”
什么事,她还做什么了?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他的呼吸突然贴近,高挺的鼻梁划过她的脸侧,也是同样蜻蜓点水的触碰。
她心神一慌,接着才意识到自己的下颚被他的唇齿轻柔地咬了一口。
她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下颚,十指却全被他重重握住,碾按在他掌心中,不让她反抗。
他脸上戴的那副金丝边眼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摘下来扔到了一边。
他温热湿润的嘴唇,依然还贴在她的下颌处一张一合:“你的那招‘声东击西’,我现在还你了。”
他的唇齿,他的呼吸,他的温度,都让她如过电流,全身发颤。
她艰难地推拒他,自己的呼吸也好像不稳定了:“嗯…既然还了,就赶紧给我撒开…”
他却没动,反而继续贴着问她:“其实我还给这招取了个新名字,你想知道吗?”
“……”
她闭上眼呼吸着,胸口微微起伏着,就是不回复。
他便低笑了一下,才轻声告诉她:“叫,以牙还牙。知道了?”
啊,能不能别这样。
她怎么感觉他这是在撩她,搞得她心痒难耐,心猿意马。他到底想要什么结果,想要她怎样啊?
她只能睁开眼,继续挣扎:“你……!”
他一寸不让,还挑衅般问她:“我怎么?”
“你到底放不放开?”她本想将头往另一侧缩,却发现往左离他的唇更近,往右又只会深埋进他的颈窝中,根本没有逃窜的余地。
怎么办。
她气急攻心:“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他兀地抬头,目光幽怨地与她对视:“这样就又讨厌上了?”
她继续推他:“嗯,你一点也不知道尊重人,你明明就是在欺负我。”
故意撩拨她,又不负责,这不是欺负,是什么呢?
他闻言,眼底闪过暗色,握住她的那只手的五指,扩张之后又紧收了一下,才缓缓放开了她的。
她微松一口气。
见他依然停在她头上没有退出去,她便再次推他,提醒他:“你还想干嘛?开车走了啊。”
他没动。
她又推了一下:“赶紧出去…”
他却突然扣住她的肩膀,压迫感再次袭来。
她本能闭眼,声音紧张:“你又干什么…”
却听见他轻声求她:“能不能别讨厌我?”
啊。
他。
今天真的很奇怪,还很……很什么呢?
反复地捉弄她、惹她生气,然后又撩拨她,求她原谅,她就像被他扔到了巨大的蹦床上,只能无止尽地起起伏伏,根本找不到平衡。
他却还变本加厉,握着蹦床顶端的绳索,轻轻摇晃,硬逼她开口:“你说话啊。”
让她不得不妥协,不得不恼然地别过脸回说:“嗯,不讨厌你。”
摇晃绳索的手在这一刻心满意足地放下了,但却在下一秒抚上了她的唇角,她听见他轻声问她。
“涵涵,我能亲你吗?”
“嗯?”
她错愕抬眼,他说什么?
等她意识到他刚刚说的什么后,脸上的温度瞬间就升了上来。
偏偏他还追着不放:“嗯是什么意思?”
唔,心跳好快。他居然说要亲她。
那,她要答应吗?
她睫毛颤动着,在蹦床上慌乱爬行着,不敢说好,也不想说不。
“那我,当你是答应了。”他低头,在她鬓角处轻吻了两下。
很温柔。
她睫毛又颤了颤,手指攥紧。
心中反倒松了口气,原来是亲这里啊。
但她依旧是紧张的,空气在他的动作下仿佛凝结,变得稀薄,无法流通。
她静默地承受着被亲吻后的悸动。
看上去就像根呆立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