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的方向已经慢慢发生转变。
颜婷在府里要做什么,几乎不会遇到什么阻力。
更美好的是,北边的仗打完了,宁晋国决定要与大齐和谈,谢均忙着和谈的事已经睡了几天的书房。
虽然颜婷也有些想他,但是更想睡完整的一夜。
颜婷晚上快要休息时,一个嬷嬷进来,“大夫人请少夫人去一趟。”
颜婷看了外边的天色,是她睡觉的点,“明天再说吧,现在伯母也该休息了。”
嬷嬷见颜婷没有动身的打算,便把一顶不敬长辈的帽子扣下来,“大夫人还在等着,少夫人却准备休息了,你可有将大夫人放在心上?”
颜婷素来不是能言善辩的性子,何况她忙了一整天,晚上是真的累,这嬷嬷如此相逼,颜婷更加不想说话了。
侍书见状架起嬷嬷的一条胳膊往出拽,“我家夫人明天就去,嬷嬷赶紧回去休息吧。”
把人弄到外边以后,侍书啪一声关上门,嬷嬷站在门口,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回去肯定要挨骂了。
大夫人特意晚上请颜婷过去,就是为了折磨人,不巧的是,颜婷格外重视睡眠质量,不想去。
颜婷睡醒了以后神清气爽,她走到院里吓了一跳,“啊!!!”她指着地上,“她怎么在这里!”
吓死人了!
无缘无故坐她门口干什么?她又没欠钱。
嬷嬷站起来,讨好笑道:“少夫人现在要去见大夫人吗?”
颜婷问她:“你在门口坐了一夜?”
嬷嬷以为她感动了颜婷,忙不迭点头,“是啊,老奴就想着少夫人能看见老奴的诚心,就是在外边冻一夜也值了。”
侍书冷声道:“你不过是怕大夫人罚你,算着在我家夫人门前坐一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少挨些罚。”
这话说穿了嬷嬷的心思,但嬷嬷脸皮厚,依旧道:“可我毕竟是在等少夫人!”
颜婷去到大房,大夫人拿出一堆针线。
“侄媳妇啊,我看这么久了,你也没给言止身上添件东西,咱们自家人知道你不贤惠没什么,让别人知道了,不是平添骂名吗?”
颜婷想了想,她的确没给谢均添置过什么东西,所以对大夫人的话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大夫人对颜婷说:“你今日先绣出一对鸳鸯来,绣好了再回去。伯母这可不是罚你,是帮你赢回你夫君的心。”
颜婷在那边已经开始绣了,大夫人依旧在絮絮叨叨,“言止都有几日没和你同房了?新婚燕尔就逼得夫君睡书房,半点拿捏不准夫君的心意,你这像话吗?到时候言止被外边的女人勾走心思,你哭都没地方哭。”
大夫人是觉得谢均已经过了开始的新鲜劲儿,她为难颜婷,谢均肯定也懒得管。她瞥一眼颜婷的脸,长的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连男人都留不住。
颜婷尴尬地笑了笑,这种事情也要拿出来说吗?她根本不想和别人讨论她晚上如何睡觉好吗?
大夫人看见颜婷神色尴尬,更加得意,开始说当年她是如何拿捏大爷的心思。
颜婷不想听,低头开始刺绣。她绣东西还不错,半个上午过去,颜婷活动了一下手腕,“我绣好了。”
一对鸳鸯在布料上栩栩如生,大夫人惊讶道:“你女红很好?”
之前上京关于颜婷的评价是貌美但蠢笨,什么都不会,只有一张脸能看。
永德侯夫人也说过颜婷自小贪玩,什么都没学过。
这女红是怎么回事?
颜婷把鸳鸯递给侍书拿着,“伯母很意外?”她要是不会女红,冬日没有棉衣炭火,难道求谁去可怜吗?
大夫人摆手,“没有没有。”
之前颜婷接活,都只是给人绣花样,她总不能把一块绣着鸳鸯的布料给谢均。
回到屋中,颜婷就裁剪起来,她决定要把这东西做成香囊。
一通操作,她缝的几条边都没对齐,香囊歪歪扭扭,像是被打漏风了的破袋子。就这还有一步没完成,她把绳子对在袋子口上,小心翼翼地缝制起来。
她总得做完一个,下次再做也不至于半点儿不会。
到了掌灯的时候,颜婷还没弄明白这绳子是怎么回事,她缝的香囊,拽上面的绳子根本不能系紧香囊的口。
她又拆了准备重新做,手上却冒出了血珠。
颜婷看见后不以为意,她都没感觉到疼。
外边谢均风尘仆仆地进来,“大夫人又为难你了。”他快步走到颜婷身边,看见她手指被扎破了更是心疼,“我去找她!”
颜婷抓住谢均的袖子,“别去。”
谢均回头看向颜婷,矮下身来对她说:“不要做了,谁都没资格让你做这些。”他握住颜婷的手指,含去那滴血,呼气轻轻吹着。
颜婷垂眸,“可这个是给你做的。”话出口,颜婷看着香囊的丑样子都觉得惭愧,而且还只是个半成品,她拿着香囊的手就要往回缩。
谢均拿起半成品收入袖中,一脸坚定,“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