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全吐出来,还不知道自己晚饭能吃这么多呢。
“啊……”
好痛。
缠绕在右手的丝线还连在外面的肉上。
因为这是连接了符咒的招式,只要符咒还在,丝线触发之后,除非完全坏掉都不会消失。
江雨生按开洗手间的灯。
右手被丝线勒得渗出点点猩红。
好痛。
还有刚才莫名其妙摸了一下光刃,食指到小拇指的指腹都连着一道血痕。
好痛啊。
我是这么怕痛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丝线一圈一圈解开。
啊。这要怎么办。
这样的伤口是要怎么处理才好。
想着,他走到百叶窗前,伸手拨了一下。
天亮了啊。
不知道是安心还是不安。
这是天亮了吗。
江雨生打开水龙头,把吐出来的晚饭都冲进下水道里,然后把玻璃稍微扫到一边,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靠在一边呆呆地等。
现在是几点钟?我是在做梦吗。
啊,手好疼。
我是应该把手举起来还是放下呢?怎么样比较不疼?有说法吗。
“江雨生。”
他眨眨眼。
“江雨生你在……”陈贺舟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嫌恶地吐了口气。
天亮了啊。
“干嘛呢,弄得手这个样子。”
“……”
“起来啊,坐在那里干什么。摆什么烂。”
“你。”江雨生脑子里一团乱麻,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这个门修了没修。”
“啊?”陈贺舟把倒在地上的门框捡起来,“坏得那么快?我还想贴个符算了呢。”
“……”
他怎么说这些。
我是在做梦。
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江雨生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右手。
一定都是真的。
不是做梦,我怎么会做梦的时候启动那些符咒,怎么会做梦的时候把手弄伤。
“先把手洗了。怪可怕的。”陈贺舟攥着他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带到洗手盆边。
脑子就像敲钟一样什么都记不住。
“出来啊。在那里干嘛。从现在开始你要蜗居在厕所里?一晚上不见有了这种志向。”
他怎么,什么都不说?
江雨生缓缓走出洗手间。
没有。
没有想象中那股冲天的气味。
没有。
没有叉烧肉,也没有掉落的眼球。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
但是。
掉落的书本,散架的床头柜,毁坏的玻璃门,这一切都在告诉他,都是真的。
就像处理好伤口还隐隐作痛的右手一样。
怎么会。
“你找这个?”陈贺舟扔过来什么东西,江雨生慌忙接住。
是睫毛。
是两片叠加在一起,还有亮片的,蝴蝶翅膀一样的假睫毛。
江雨生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我处理了一下围在外面的,呃,一些粉丝。”他挠挠后脑,然后指着天花板,“你得庆幸楼上楼下都没有住人。太夸张了。”
天花板和地面都有些不规则的灼烧状的洞窟。
啊啊。
没错,刚才就是那些光刃。
“它……去哪里了。”
不会还活着的。
那种叉烧肉,是不会还活着的。
“三级鬼怪,自然降解了。”
“三级?”江雨生一惊,“它的魔化程度甚至还没有五级吧?”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陈贺舟打开手机里的录像,“在你切下它的"头"之前,它就已经变成三级鬼怪了。否则怎么会自然降解。”
这不可能。
五级到四级最快都需要三天,怎么可能突然从五级魔化变成三级鬼怪?
但是陈贺舟说得对。
如果不是三级鬼怪就又说不通了。
三级以下的普通鬼怪因为还没有完全是鬼怪,还保持着人类的意识,所以不会自然降解。
但是它确实?自然降解了。
无论如何要不是自然降解……真是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