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没有经历过那一百多年的她来说，帕比·斯威夫汀在半个月前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她们在学校门口告别。帕比高兴地挥手说自己会在暑假写信来，并希望她能来见见自己的奶奶。她们约定好开学后要再偷偷溜进禁林去见马人，去看看那群被放出来的金飞侠是否状态良好。她带帕比看过有求必应屋里的角驼兽和凤凰，然后后者信誓旦旦地说她曾在奶奶的笔记里见过看到过相应的描述，滨海之王的活动地区一定还有别的存活的角驼兽——而她们也确实一起找到了更多。

时间是这样残忍。

它轻描淡写地把她丢到1994年，然后夺走了她最重要的朋友们。

“我之后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时几乎觉得这是陌生人在说话，“我之后能、提前再回霍格沃茨看看吗？”

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朋友们熟悉的笑脸了。

她视之为家的——

“当然。”阿不思·邓布利多轻声回答，“我们总可以接受一些特例的。”

*

他们在有些安静的气氛中完成了剩下的课本与魔法药剂的购买。

霍格沃茨内不能幻影显形。所以邓布利多最后带着英格丽德先到达了霍格莫德村庄。

这里看起来也和一百多年前不太一样了。三把扫帚被装修过了，蜂蜜公爵似乎还好好地屹立在原地——而更多的、英格丽德熟悉的店铺和房屋已经消失了。

他们穿过那条道路一直走到学校的大门口。然后英格丽德看到那儿站着一个穿着翠绿色长袍的黑发女巫。

“米勒娃·麦格，”邓布利多愉快地介绍，“你以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现在也还是。麦格教授是格兰芬多的院长和现任变形学的教授，她同时也是学校的副校长。我已经把你的情况大致告诉了她。”

米勒娃·麦格是个性格严肃的女巫。

她看向英格丽德的时候还带着点掩饰不住的诧异与狐疑，但她很快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欢迎你回到霍格沃茨，萨特小姐。”她说，“阿不思已经和我说过你的情况了。我必须说这是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情况，但我们能安排好你。”

英格丽德“哇”了一声。

“这是什么传统吗？”她问，“我记得韦斯莱教授当年也是变形学的教授。”

阿不思·邓布利多眨了眨眼。

他很高兴英格丽德从先前的沉郁心情中恢复出来少许：“你会发现我当年也是变形学的教授兼任格兰芬多的院长。说不定霍格沃茨确实有这样一个默认的规律——格兰芬多的院长必然在变形学上有所成就什么的……”

*

暑假里的校园空空荡荡。

楼梯还是像以前那样移动来移动去。英格丽德在经过礼堂前的两套盔甲时停下脚步，等待了片刻，然后发现它们没有像她预想中的那样产生什么反应。

“我记得左边这个总喜欢唱歌。”她遗憾地说，“然后右边这个会仍无可忍地把它打坏……我以前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给它念个修复咒。”

她面前的盔甲不安地动了动，但没有真的拔出手里的剑劈砍自己的同伴。

邓布利多回忆了片刻。

“好像是在我四年级的时候。菲尼亚斯调整了它们身上的魔法。因为他在经过的时候被一具盔甲掉下来的碎片绊了一跤。”他说。

他的声音里也有些遗憾，这让麦格教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件好事。”副校长严肃地说，“万一它们打闹的时候伤到了学生就麻烦了。”

英格丽德：“它们摔得其实挺准的。我有一次完整地旁观了打架的过程——右边的盔甲先生甚至还在殴打同伴的时候避开了我的位置。”

她抱怨：“布莱克教授真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校长。”

麦格教授为了这不太尊敬的言辞咳嗽了一声，而阿不思·邓布利多非常没有心理负担地出声赞同：“虽然这么说同事不太好，但我在学生时代也是这样想的。”

英格丽德瞅了瞅面前的老校长。

和她同一个时代的学生已经头发花白、甚至有一把长长的胡须了。

——但只要你说过菲尼亚斯·布莱克校长的坏话，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她想起当年在霍格沃茨隐秘流传的这句交友言论，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