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在這把刀糾結於往事的期間,眼前那團霧氣正在飄移靠近。
歷史修正主義者為了能清楚瞧見其傷勢,伸手扯開覆蓋於大太刀左眼上的布,此布早已浸染鮮血,其淺色外衣無一處倖免,全由原先的湖水藍轉為鮮紅。
被刺穿的左瞳赤裸裸地露出,血肉模糊相當怵目驚心。
「怎麼?傷成這樣還想說沒事? 」此人語調輕諷,冷嘲熱諷。
這傷勢如果是發生在正常人身上,不哭才奇怪。
端詳著大太刀的狀態,看得出其堅強又擅於隱忍,從不在別人面前顯露弱不經風的一面,哭這種事早就被他拋棄了,外傷帶來的疼痛已麻痺,看來唯有心痛無法解決。
對於歷史修正主義者來說,這把刀始終不一樣。
大太刀感受到霧氣中的人直視的目光,怫然不悅道:「您貌似對於身為『利器』的我們毫無半點憐憫不是嗎?」
挑釁意味十足,卻也是大太刀最真實的感受。他待在敵軍陣營多時,對於歷史修正主義者至今的所作所為得出的結論。
對於所召喚的時間溯行軍從來不留露一絲情感的人,何必在他身上多留下一分鐘?
面對眼前的人總是無法友好溝通,時常話不投機產生衝突。
面對這樣挑釁的反諷話語,歷史修正主義者冷冷回道:「我想對誰憐憫……豈是由你來決定?」
即便如此,大太刀也沒在忌諱,繼續出言不遜道:「那就別來找我,時候到自然會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大太刀沒有領情,想要趕人回去這樣。正常說到了這個份上,多半會打退堂鼓,不會再管他吧?
但越是希望如此,越是事與願違。
這位主人總有不一樣的思慮與考量,時常不按牌理出牌。
「也是,你集合晚到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似乎無奈卻又覺得好氣又好笑,對於倉狂的部下,歷史修正主義者提醒著:「但總是這麼狂妄,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啊! 」
說完,歷史修正主義者強行伸手覆蓋住大太刀慘不忍睹的左眼,一束刺眼光線壟罩其中,貌似在進行初步療傷。
在未經允許與同意之下,也讓大太刀不滿直接推開眼前人,強烈婉拒著:「您這份仁慈就用在自己召出來的溯行軍身上吧!」
這是大太刀的真心話,比起對他這個外來者友善,倒不如多看看自家的時間溯行軍。
死一個就換一個,未曾在乎過時間溯行軍的「現任主人」,可鮮少在他們這些利器身上流露半點情感。
更何況是替「受傷死去」、「斷送靈魂」的那些時間溯行軍,都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