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撞見了本不該看到的事情以後,骨喰藤四郎直到三日月宗近帶著鶴丸國永離開亭中後,才自行從樹叢後方回去,或許該慶幸他躲在一旁的這件事沒有被三日月發現,否則他還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這個有些難以捉模的爺爺。
在骨喰回到房裡時,很意外看到本在熟睡中的鲶尾藤四郎,在這個時候竟然是醒著的。
睜大雙眼對著不知何時就不在身旁的骨喰擔憂地問著:「你還好嗎? 」
沒有其他句話,這讓骨喰只是淺淺一笑給予回覆:「我很好,只是出去吹吹風而已。」
這些話聽在鲶尾耳裡似乎並不這麼單純,那垂下頭的模樣顯然有些受傷,握緊拳頭直到再次抬起頭時,將這些話告訴了骨喰:「你其實可以把我叫醒的!如果夜裡不想一個人,我也可以陪你聊通宵!甚至一整夜陪伴你身邊! 」
『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多倚靠我呢? 』鲶尾話中的意謂正是如此。
明明知道骨喰正在承受著某些壓力,卻無法實質上幫助到他。
但骨喰卻有自己的考量:「我不希望你也跟我一樣,夜裡難眠,有你們輪流陪在我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
連陪伴這點都被巧妙地婉拒,這讓鲶尾內心極度不平衡,就算知道骨喰是不想麻煩到大家,但還是不願看到獨自撐起一切的兄弟。
「你明明可以再多依賴我一點也不會怎麼樣的!可以向一期哥哥撒撒嬌,向我們談談心事,我們是兄弟啊! 難道就這麼不值得你依靠嗎? 」
「……。」
最後,他說了些什麼?好像是句道歉的話以外,他們倆沒有再繼續交談。
在這日夜裡,究竟成了多少人的不眠之夜?
他睡了、又醒了,印象靠著鲶尾的背後,所感受到的是某種空虛、無奈,他為什麼沒有在那時將煩惱告訴最要好的兄弟呢?
這點他自己也不明白,難道就只是為了不想讓他們擔心才不說的嗎?
這些他搞不清楚,聽者都有意願聆聽了,他為何還這麼不識相的堅持己見?
直到陽光刺入他的眼中,這次他才真正地入眠,不是那種淺眠一下就清醒那種,而是他許久未有過的長眠,可見真的是累了吧!熬了一夜的現在,也該放過他讓他好好休息。
中途骨喰毫無知覺般的沉沉睡去,貌似如果沒有人叫醒他可能就會到夜裡還未清醒。
在他再次睜開雙眼時,身旁的人也已不在,面前除了一期一振以外,還多了個稀客。
那個人見他清醒下,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這句溫柔的問候:「早安啊!骨喰先生。」
燭台切光忠就跪坐在他的面前,似乎原先正和一期一振談天著。
他對這突然到訪的燭台切,禮貌性地寒暄幾句後,左右環顧著四周,沒看到想見的人讓他感到有些空虛,有些落寞的向一期一振問起:「一期哥……鲶尾呢? 」
他現在所在意的是,原先睡在身旁的兄弟,昨夜對鲶尾說的那句對不起,等同是拒絕了對方的好意。有種不歡而散的感覺,這份煩躁讓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思考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