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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珍一路跑回到屋前,用力拍了拍门板:“汤书巧,吴……”
她的话还没说完,大门便应声而开,开门的汤书巧热切地看着她,眼睛在日头的余光下几乎闪闪发光,惊得陆元珍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陆娘子!”汤书巧反复扫了两遍陆元珍,见她没有受刑的迹象,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转头朝屋内高声喊道,“陆娘子回来了!”
陆元珍被汤书巧让了进去,才刚跨过门槛,便见荷花匆匆跑了过来,在她面前勉强刹住了脚步,双眼和鼻头发红,半天才在陆元珍微笑的鼓励下说道。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陆元珍抹了一把荷花湿润的脸,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她没有就这事多说,而是吩咐道:“荷花,你现在去偏房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个放人参的锦盒。我等会有用。”
荷花听到这话,当即点头应下,没有追问事情经过和人参用途,便直接转身去找陆元珍所说的锦盒了。
“吴喜在吗?”
陆元珍在汤书巧这儿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便大步往后院走。
自从有了几次不速之客的拜访后,吴喜便同汤书巧分工合作,将后门也给守住了。
陆元珍先到了后院,与屋里翻找的荷花汇合,在拿到找出来的锦盒后,又另外拿了两份上次送礼时备下的礼盒,这才去了后门,见了后门来回踱步的吴喜。
“跟我一块出趟门。”
陆元珍开门见山道。
虽然她下了决定要去苏家看看,但如今现身的石冬玉和苏庆都不是好相与的,甚至有谋害她的意图,保险起见,陆元珍自然不会浪费人手,带个保障一同前往是最好不过的了。
吴喜见到陆元珍先是又惊又喜,后听到这要求,心不免又提了起来。
他去宁霄绣庄报信的同时,还顺便去了镖局找人帮忙盯着县衙的动静,这才回转,可惜如他所想,陆娘子还未归来。
他这会儿正因为接不到镖局同僚的消息而准备亲自出门看看情况,没成想先是见到陆娘子全须全尾回来了,又听到了出门的要求,登时以为事情还没完结,刚流露出来的喜色又收了回去。
“是。”
吴喜肃着脸应下,伸手接过荷花手里的东西,一声不吭地跟着陆元珍出了门。
在马车上时,吴喜还在脑海里模拟与衙役们对上该如何应对的种种细节,却没成想马车并未停靠在衙门,反倒是在苏府停下了。
那苏府的门面自然是无法与苏家嫡系的大宅子相比,但却远称不上落魄,只是苏庆虽然刚搬出来几年,这宅子却已经透出一股老旧的腐朽气息了。
陆元珍在吴喜的搀扶中下了马车,看着他熟门熟路地提着礼品上前与门房交谈,登时觉得一个出门时帮忙处理琐事的助手还是挺有用的。
可惜荷花似乎因为过往糟糕的经历而寡言少语,不然带荷花出门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陆元珍的思绪转瞬即过,便见吴喜快步走了回来,难得有了几分恼怒。
“东家,那门房说宅子里能管事的都不在,但如果我们坚持去瞧苏克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话语迟疑,甚至多了几分尴尬。
陆元珍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那探头探脑,尖嘴猴腮的门房。
那门房迎着陆元珍的视线,讨好地笑了笑,被皱纹挤压的眯缝眼更是成了一条局促的细线,黄牙外露,双手合拢相搓,那猥琐的贪婪样让陆元珍一瞬间福至心灵,知晓了吴喜尴尬的所在。
“他要钱是吗?”
吴喜面色阴沉,点了点头:“陆娘子,这些人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找着由头刮别人的油水,不如我们直接闯进去,谅他也拦不住我们。”
陆元珍摇了摇头,领头走向前,在荷包里抓了把铜钱给门房。
“请带路吧。”
如今陆元珍还摸不清楚这苏府的底细,实在没必要为了点赏钱而惊动旁人,更重要的是,如非必要,她的确不想再来一次县衙一日游了。
门房拿了赏钱,脸上讨好的笑越发的明显,点头哈腰地将陆元珍往里让。
“请,这边请。您这是来了个好时候。要是您早来些啊,我还真不敢将您往里带。”
门房敲了敲大门边上小屋的窗户,与里头的人挥手示意了一下,便带头往前走。
陆元珍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回应了道:“这话怎么说?”
“您对这儿不熟悉吧?”门房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再次扫过后头吴喜拎着的礼品,嘿嘿笑了一声,“我家老爷可轻易不许旁人看望大少爷。今儿个正好我家老爷和夫人都出了门,您说巧不巧?”
“您担待。到时候别待太久,我再来领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