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自个儿想报官,还是苏家指派你来的?”
石冬玉眼里泛着的晨光闪了闪,语气坚决地说道。
“自然是我的夫郎,苏庆指使我过来的。”
.
陆元珍借着难得的休息日,将为林秀才准备的绣画描绘了一个大致满意的草图,在饭厅用早饭时,还同荷花打趣道。
“难得吴喜没过来,倒是用了餐顺心的早饭。”
荷花讷讷地应了一声,脑子里搜刮了一番讨巧的话,好不容易想到如何回应了,却见陆元珍早就低头喝粥,并没有盼着她回应的意思。
荷花心里一时又安心又懊恼,不由得讪讪地嚅嗫了两声,可惜因为音量太小,并未被陆元珍察觉。
陆元珍刚将勺子搁下,便听到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大门半敞着,加之外头的人故意加重脚步,想不察觉都难。
陆元珍苦笑了一下,这才抬头朝荷花说道:“看来白天当真是不能说人。”
这一开口,便立刻将这人引来了。
陆元珍听到脚步声在门外停步,接着,吴喜的声音响起。
“东家,衙门的人来了。这会儿正在前厅候着。”
陆元珍错愕了一瞬,荷花更是紧张地快步走去开门。
“他们来做什么?”
荷花惊慌的声音微微向上扬起。
陆元珍随之起身走过去,正好听到吴喜回道。
“说是有人在衙门敲鼓状告东家,这会儿正等着东家过去对峙呢。”
吴喜看上去也是满脸愁容。
“有人要告我?”
这倒是新奇。
“那人叫什么名字?”
吴喜摇了摇头:“我急着过来,还没来得及问。”
陆元珍见此,迈步往前厅走,边走还不忘朝紧随其后的吴喜吩咐道:“今日看来还需要你再跑一趟绣庄了。”
吴喜:“是。要是绣庄的人问起来……”
陆元珍随意地回道:“那就照实说。”
吴喜点头应下了。
待客厅里的两名衙役一见到陆元珍,当即站起身来,三言两语将事情讲了一遍。
“师爷让我等过来接陆娘子,也是想让陆娘子心里有个计较。这事是真是假,也好同我等知会一声。”
衙役一说完,见陆元珍皱着眉头,连忙又补充道。
“当然。师爷说了,这事可大可小,可有可无,只是还需要陆娘子跑一趟,走个过场,也好给那堂鼓一个交代。”
大令朝的堂鼓是有明确规定,只要不是那等找死乱敲鼓的,鼓声一响,衙门必须接案,卷宗也需要有详细记录。
因为堂鼓的特殊性,有心人一查,便能轻易从民间查出是否确有其事。
要是衙门懈怠,那是一抓一个准,对政绩也有很大影响,因而连怠政的方县令,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升堂审理。
陆元珍却不是为这升堂而愁眉不展,而是想到了昨日马凡的话,心中对苏克勇的安危有了强烈的不安感。
“那石娘子是独自去衙门报案的?”
衙役点了点头,又道:“还请陆娘子给个准话。我等也好先派个人过去知会师爷一声,让之后的事情有个准备。”
陆元珍当即回神,说道:“这诈取钱财之事自然是子虚乌有。不过,我的确是曾以一钱银子的价格,接下苏克勇的委托,为其绣画。”
两名衙役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名当即问道:“陆娘子可还记得时间?是在锦绣会初赛之前,还是?”
陆元珍照实回答。
衙役不免咋舌。
这陆娘子如今的绣画可是千金难买,这苏家小子是走了什么运道才能得了陆娘子青眼,就这价格,竟然还敢上衙门去告陆娘子。
衙役们心中有了计较,但稳妥起见,还是追问道:“不知陆娘子可有凭证?”
当初陆元珍只当做是随手做件好事,兼之这价格实在是算得上低廉,自然没想到留下凭证。
衙役们听到这里,安慰道:“陆娘子放心,有师爷在,必然会给您讨回清白。”
话到这里,便算是完成了师爷的嘱托,其中一名衙役当即先行离开,好将陆元珍的话带给钱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