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密室,位于首都星没有阳光的地下,浇筑而成金属墙面即使安装了惨白的灯光,依然格外冷硬,透着雌虫不喜欢的幽暗,
它从前些日子建成起,就寥无人烟。
可最近几日,几道模糊的具有虫化特征的身影却陆续出现在了这儿,并且不时有嘈杂的争吵声响起。
“我受够了!”
“他们疯了吧,竟然让S级的雄虫有机会上台,等着被夺权吧!”
“维克,这就是你推举的将军,一个个都脑生反骨!”
“还有亚历山大那个废物,亏我这么信任他,竟然自杀了!”
“好了,这种事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我们都多大年纪了,本来联邦就该过渡到下一辈手上了,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支持了叛军呢。”
各种老一辈的抱怨,怒骂,乃至恨铁不成钢,这时,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其实理论上我们都还很年轻,甚至没有一个的年纪到300岁,离正常衰老的五百多岁还远着呢。”
登时,所有嘈杂的声音嘎然而止。
下一秒,所有人都仿佛聋了似的忽略了这句话,甚至忽略了说出这句话的雌虫,转而继续商量的商量,抱怨的抱怨,和稀泥的也继续和稀泥。
那句话仿佛什么影响都没有,但午夜梦回,却又忍不住默默咀嚼。
是啊,是什么让一群正处在壮年,又位于权利巅峰的雌虫自诩老者,深受精神紊乱的影响陷入虫化,俨然命不久矣?
他们传承者祖辈的足迹,用特权圈养雄虫,生育高等雌虫子嗣,又在培养出继承人后迫不及待的让雄主“抑郁而终”,最后,再死于精神暴乱。
尽皆如此,代代如此。
短短数千年,理论上寿命达到500岁以上的虫族掌权者更换十多代,没有一个高等雌虫正常老死的!
如今,这些即将走到生命终点的雌虫不愿意后悔,不愿意放手自己用一生的痛苦换来的权利,但有虫后悔,有年轻的继承人不想重蹈覆辙,也正常吧?
于是同日,大地之上,一夜之间,虫族联邦堪称翻天覆地。
作为核心的军部改组,繁衍中心重建,匹配中心更是大刀阔斧的削掉了数个部门,而对于普通虫族来说,最大的区别就是《飞婚法》取代了《生育法案》。
新法令宣告,无论雌虫雄虫都只需要在自愿的原则下进行自由匹配,想要结束这段匹配关系也完全没问题,单方面提出即可,审判庭会帮忙分割财产。
唯一强调的是,在婚姻存续期内,雄虫有义务为家庭成员提供足以安抚精神海的信息素。
以往的特权被一扫而空,但却没有一只雄虫能在明面上提出异议,有了重新连接本群系所有成员的精神网络支持,甚至连一个“抑郁而终”的都没有,好像一瞬间,心理脆弱的雄虫就变身虫坚强了似的。
不过即使雄虫们诡异的配合,作为曾经的联邦核心——军部依然忙碌得过分。
连续半个月的会议,堆积如山的文件,直到今天才堪堪处理完最紧急的那部分,赫德尔总算是能从军部回家了。
一进门,连外套都没脱,他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以诺时重在哪儿,然后去卧室找到了对方,一把抱住,脸颊蹭蹭,像只撒娇的大猫咪似的黏上来疯狂贴贴。
“我好想你啊。”赫德尔黏黏糊糊的抱怨,“军部这半个月实在太忙,为了防备那些累世血仇的外敌趁机入侵,边境警戒拉到了最高,我忙得连和你视频都没机会!”
“好啦,现在不是见面了吗?而且不用遗憾,我之前也很忙,就算你有空我也不一定能抽时间和你视频啊。”时重配合着从床头坐直,认认真真的解释,顺带用亲亲来安慰他。
赫德尔故意调整了一下角度,让他亲亲的时候恰好贴到了唇上,然后两人交换了一个长吻。
半响,唇分。
时重轻喘着推开,把人赶去浴室洗漱。
等赫德尔再出来的时候,时重已经从激动中冷静下来了,毕竟忙碌多日,相比某方面的需求,他更想好好睡一觉。
不过赫德尔还不想睡,便让以诺送点宵夜上来,随后抱着自家香香软软的雄主边充电,边谈话:“那我们聊会儿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