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没走啊,时重看过去,就见他端着一只托盘走到了床头,侧身坐到床沿上,笑语嫣然道:“既然醒了,那就赶紧来吃,我借客栈的厨房做了些皮蛋瘦肉粥,还热着呢。”
时重产生了强烈的错位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直到燕燕放下托盘,端着碗,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然后像是照顾刚经历了初夜的小娇妻一样温柔的喂到他嘴边,道:“张口。”
时重才终于反应过来:艹,真·见鬼了!
昨晚明明是自己把人给睡了,为什么对方非但大清早就若无其事的起床,还一副担心自己身体不适专门来照顾的亚子?
到底是谁睡了睡啊?!
艹!!!
但是,靠在床头,闻到了嘴边皮蛋瘦肉粥的米香,顺从的张口吃掉第一勺粥后,时重忍不住感慨:真香!!!
再抬头看了看面前美人儿,观其气色红润饱满,两颊丰盈,桃花眼里像是敛了一汪春水荡漾,活脱脱是个吸饱了阳气的狐狸精!
——没错,就是这个!
其实吧,联系深刻的现实背景,时重仔细想了想,觉得会出现这场面并不奇怪。
自己毕竟是活人,燕燕呢,哪怕经过了蜕灵仪式,也依然属于鬼类。二者凭本能进行阴阳调和,虽然因为自己的术师修为而未损耗生气,但本质上,不就是给艳鬼吸了阳气吗?!
燕燕吸完猫猫,不对,是艳鬼·谢宴之吸完了阳气,来照顾照顾被吸的可怜猫猫有什么问题?
——完全没问题。
自顾自安慰并自我说服完毕,时重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谢宴之的照顾。
而谢宴之呢,吸饱了阳气的鬼整个精神的不行,不光早早起床烧粥,照顾时重也像似给猫咪顺毛,充满了成就感。
谢宴之:吃肉好,吃肉妙,吃肉呱呱叫!
所以,他之前那些没成功的勾引究竟亏损了多少?!简直双手双脚都算不过来啊!!!
……
这厢,某只黑心狐狸成功把老是在嘴边晃的肉吃下了肚子,却仍然深感亏损一心要想办法赚回来,另一边,他的敌人们也没停下探查应对的脚步。
花城郡的太守府后院,才从周县归来的谢晚晚有些疲倦。
作为谢家最后的血脉,不久前她才强忍悲伤的为家人举办了葬礼,如今又开始为家中庶务忙碌,及至夜幕降临,仍然靠在贵妃榻上翻阅最近的账册,不时召见管事询问,或奖赏或处罚。
直到江尚从前院过来,抽走她手中的账册:“这些事儿不急,你最近累得很了,早些休息吧。”
“我还好,倒是尚哥你,天天忙到这个时候,太辛苦了,还要这样多久啊?”谢晚晚一边小声抱怨,一边起身为夫君换下罩衣。
“是我没注意,让晚晚你担心了,没事儿,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今天主要是和冯家的人商量一些事儿。”说着,江尚配合的摊开双臂,同时屋里的下人们也很有眼色的退出房间。
“冯家啊。”谢晚晚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丝嫌恶,“你们前院的公务我管不着,但私下里离冯家人远一些,特别是那位冯二少爷。”
听到妻子讨厌情敌的话,江尚的眼角眉梢都透出显而易见的好心情:“哦,这么讨厌他?我记得你以前和人家关系挺好的啊。”
“说过多少次了,那是我不知道他是个人渣!”把他的衣服丢到软榻上,谢晚晚神色不满,“那毕竟是我的弟弟,我当年只是想压一压他,免得和母亲闹起来,可没想到……”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谢晚晚顿了顿才继续说话:“左右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囚禁、强迫……杀人,他怎么敢的?!”
看着妻子愤怒的模样,想江尚需要转头才能掩饰住眼底的得意,所以他当年才在幕后布下谢宴之的那个局啊。
一来,岳母容不下有能力的庶子,几次上门诉苦,这样能绝了后顾之忧;
二来,成功断了妻子同情敌的联系;
三来,冯家为了保下这个儿子必然要做些什么,他趁机抓了冯家的把柄,
一举三得,江尚自诩是胜利者,已经赢麻了。
即使最近从谢家灭门案中察觉到某些端倪,他也只后悔自己当年过于谨慎,顾虑太多,没有找术师去处理谢宴之可能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