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周末,盘亘在S市上空的乌云终于散去,阳光重临大地。
翡翠湾住宅区,依然是施家的客厅。
只是沙发上坐着的人也从发小变成了从国外旅游回来的养母施女士。
她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时重:“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回应她的,是一米八七这么大个的糟心儿子露出一双小鹿般迷茫无辜的眼神:什么相亲?宝宝还小,宝宝不懂。
看出了自家臭小子的不走心,施女士深吸一口气,决定使出绝招,遂丢开手头织到一半的毛线,抽几张纸巾按在眼角上,抹抹压根不存在的眼泪,唱念做打的表演起来。
“哎呦喂嘞,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缺心眼的崽子诶,一把屎一把尿养到现在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自个不肯谈恋爱让他相亲还总放人家鸽子,你再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儿媳妇啊,你妈我就算去了地下也不安心哎~”
她唱到后面,甚至隐隐有种戏曲腔,绵长而具有穿透力,让在家都在忙工作的老哥施元安给听得清清楚楚,面对弟弟投来的求助目光,露出一个状似无能为力,实为幸灾乐祸的笑容。
“别看你哥,等催完你我就催他。”一个个来,谁都别想逃跑!
时重:……
施元安:……
看到两个儿子的笑脸一个接着一个垮掉,施女士不为所动的继续盯小儿子,“至于你,上次不是说喜欢男的所以不肯和人小姑娘见吗?这次给你找的对象都是男的,你要么乖乖去相亲,要么三天内自己给我找个儿媳妇出来!”
在一家人互相拉锯的关键时刻,有来电铃打断了这场催婚:“来电话啦,来电话啦,你儿子给爸爸打电话啦……”
时重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借口的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胡管家:“胡叔叔,是爷爷有什么事找我吗?”
听到他和对面的交谈,施女士和施元安都明显从轻松中冷肃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听着。
片刻后,时重似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道:“我知道了,麻烦胡叔叔你盯一下,我们这就来。”
等到他的电话挂断,施女士神情冷淡的询问:“是时老头出事了?”
时重点点头,对着养母和老哥回答:“爷爷病了,突发性脑血栓,已经在慈心医院抢救了。”
“嗯。”施女士点点头,阴阳怪气的嘱咐长子,“元安,你和小宝一起去医院,路上注意安全,不用急,老东西没那么容易死。”。
……
一个半小时后,慈心医院昂贵的VIP独立病房。
经过抢救的时老爷子已经醒转了过来,看到守在床边的两个孙子,就是一番温声关切,主打的还是催婚,只是风格不同。
“小宝啊,你王爷爷还记得吗?”
“嗯。”作为重点被突击对象,时重熟练的左耳进右耳出,边走神边敷衍。
“他最近找了个外孙回来,和我说是准备了不少股份当嫁妆,你不如抽空和王家的小外孙见一面?”
“……?”时重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爷爷,那好像是个男的吧?”
老爷子改性了?还是被穿越了?
施元安都惊住了,老爷子倒是一脸惺忪平常:“爷爷已经想开了,你说自己喜欢男的,那就找男的吧。不过你回头还是有个亲生孩子,时家的香火不能断了。”
这前后矛盾,一边似乎开明,一边满满封建余孽的糟糕做派,是施女士恨得牙痒痒的时老爷子没错了,时重差点以为他转性了呢。
无语的和老哥对视一眼,他熟练的继续敷衍起了这位祖父。
和施女士的公平催婚不同,因为长孙施元安随了母姓的关系,时老爷子催婚的火力主要针对小孙子:“唉,我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临死前就想看到你结婚。”
时重安慰他:“不至于,好好修养还是能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