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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低渊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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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任站在一旁神情漠然,他仔细地扫视桌面上冲洗的照片突然间紧锁眉头。照片上的内容让他难以置信这是李涛能干出来的,完全是丧心病狂。

他低沉着嗓音问:“这全是李涛偷拍的?”

陆延文没有抬头,轻轻嗯了一声。

曹乐阳闻言伸头定睛一看,小脸吓得苍白花容失色,“我靠,那孙子心里扭曲变态吧,怎么连人家底裤也偷拍!”他顿时正气凛然,拍桌愤愤不平地喊:“这纯人渣、败类,把这些交给警察保准儿让他牢底坐穿。我看他还敢不敢装模作样的扮可怜,真是恶心。”

坐在沙发上的陆延文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不动声色,徐任让曹乐阳把照片整理起来他绕过茶几径直走到陆延文旁边,瞄了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程序,咬紧后槽牙。

“还有多久?”沉默的繁响最终还是发出了声音。

不等陆延文回复,徐任就摆着张臭脸微眯着双眸,迅速地回怼:“你早点把相机给我,就用不着你说得屁话!”

徐任本就怼繁响心存不满,今儿个大早他破天荒的接到个陌生电话。对于这种骚扰电话徐任本打算拉黑,下一秒手机弹出一条信息事关蒋学义。徐少爷才撇撇嘴又打过去,要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因为繁响,屁股挪开床上半步。

曹乐阳性子直又一根筋察觉不出来硝烟弥漫,他咧咧嘴冲着繁响抛了个眼神,以为自己打圆场实则在添乱,“你还真是上赶着找骂,没瞅着他脑门正冒着烟儿呢。按我说你就不应该多接一句嘴,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心里别过意不去。”

徐任狠狠地瞪了曹乐阳一眼,“再他妈多嘴,连你一块儿踹出去。”

曹乐阳明显被虎住了,立刻闭紧嘴巴。倒是繁响厌厌地扫过徐任又把目光落在窗户台上的一盆多肉。

闹剧落幕,陆延文此刻紧皱着眉,修长的手指不断地敲打键盘某处按键,似乎有什么让他棘手转不过劲儿。徐任也跟着皱眉,电脑屏幕上闪着蓝光,程序不断的转化。

陆延文有些失色,立刻严肃地说:“李涛很警惕,他故意把相机摔坏想要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他转微微侧身问繁响还有没有印象,那天宋来托付给他照相机的情形。

繁响没有犹豫,果断地说:“没有,那天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脸。他走得特别匆忙,而且他也有意要逃避我。”

徐任有些恼他压根儿就不相信从繁响嘴里说得任何话,他冷着脸对繁响说:“那你他妈怎么不追上去!?陌生人随便给你塞个东西转身就走,你也不觉得可疑?别搞笑吧。”

繁响说:“如果我真的像你心里想的有鬼,我就不会今天拿着照相机来找你!学义也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不会放任他不管,也没有想要害他。”

“朋友?少假惺惺装模作样啦,你脑子里打得什么算盘我站在外星球都能听见。”徐任显然被他那句话逗笑了,他轻轻蔑视话语里也完全玩味和嘲讽。

“别把什么东西都投射到别人身上。”繁响说。

徐任微眯起眼睛,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流露出些许异样的情绪,“呦,还真是4K高清,人畜无害正人君子。”他懒得和这种人争论,便拖拉着嗓音不紧不慢地说:“往你那一靠,都丫的衬得我多蛮横无理的人。”

曹乐阳额头冒汗,“你们干嘛啊这是。都和和气气的不行吗?”

俩人顿时纷纷扭头把目光汇聚到曹乐阳身上,刹那间刀尖并齐指向他,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闭嘴!”

无休止的争论终于在陆延文的一声令下停止。

随之,陆延文快速翻动着鼠标,拿起放置一旁的照相机拨动按键。霎时间电脑屏幕上迅速蹦出上千张私密照片和视频且每一个都打上特定的编号。徐任眼疾手快抽身去拿桌子上的照片对比。

果然,冲洗出来的照片和电脑上闪过的有多出相同,看来喻妍说得没错。

曹乐阳顿时指着电脑破口大骂:“这他妈,这就是个变态,我见过变态的但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就连站在三米开外的繁响远远地瞟了眼屏幕上闪烁跳动的画面,瞪大双眼一时失语。

陆延文继续说:“如果不把这些举报,这些女生的一生都要被李涛掌握控制。就像是枷锁套住她们的脖颈,拴在李涛的身上。”

曹乐阳点点头,眉眼间充满正气,“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良久陆延文深深呼了口气,“我猜这些照片都是李涛强迫他人,然后加以利用的最后利器。你们看这个视频。”陆延文点开一个长达十分钟的录像视频,日期是九月二十三号的临近午休结束,正是这个视频是推翻蒋学义和李涛之间事物的核心要点。

视频快进到蒋学义和李涛扭打的画面,徐任眼睁睁地看着李涛抽出拖把上的棍子。骤然间,他心抽的疼呼吸间都是窒息的存在,那棍子似乎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更像是一把刻刀在自己心间缓慢地削减快放任血液的流淌。

记忆力的场景瞬间涌入徐任的脑海,原来蒋学义当天走不快的原因就在这里,这种程度还不够,青蟒底下的人把他认成自己大打出手才是二次受伤导致脊椎骨断裂的最终形成因素。

徐任的后背在冒汗,双眸微微颤动失色血液像凝固般,脑子一片空白,他缓不过来。由心生的责怪和痛恨源源不断的向他奔来。

双眸一时的温热,慢慢的视线有些模糊。他咬咬牙,撇过脸不愿再看。

此时曹乐阳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他点开一看是喻妍发过来的信息,立即说道:“靠,李涛他妈闹到医院里去了!”

说着他立马把屏幕亮给众人,那是喻妍发的照片。图片内的李母正在警员的搀扶下用手指着某处失声痛哭,陆延文和徐任相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一时嘶哑着喉咙,强行着镇定和冷静,“我们先去医院…”他侧过脸对着曹乐阳嘱咐:“你们拿着东西马上去公安局报案,然后马上赶过来。”

陆延文盯着他后脑勺包扎的伤口,“你还要去吗?”

“嗯,我把卫衣帽子戴上。”徐任点点头,漆黑的眸光闪烁着异样的光,“我让你帮忙买的东西呢?”

“在那。”陆延文指了指放在储存柜子上的白色纸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他要是知道了…”

徐任毫不在意陆延文的话,指腹缓缓摩擦过手中的照片,斩钉截铁地说:“他不会知道的。”

会不会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他总觉得自己亏欠蒋学义太多,似乎自己的存在只会把蒋学义推进万丈深渊,溺于水火中。

这条道路上很拥挤,自己和蒋学义就是两条道路上在某处的交叉口。

徐任的思绪不断的飘,他忽然间想起初遇时的夏天,平平无奇阳光热烈,那时的蒋学义在徐任眼里不过是抱着书,恨不得溺死在学习海洋里的、老师家长眼中的三好学生。

他就杵在那里,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大脑又闪烁回昨日他苍白着脸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他在冲自己哭,泪水爬过他的脸颊就像颗颗子弹轻轻松松地打在徐任的心尖。

或许,自己的存在一直在给蒋学义带来麻烦。

让他喜欢上自己甚至爱上自己。

把一个位居高塔上的人亲手拽下地狱。

此时手机响动,是小舅发来的信息。

易闻煦:你确定吗?明年就动身。

徐任没着急回复他,看完信息后他关掉手机塞到兜里。

另边李父很快驱车赶来,刚开门正好撞见李母被气得半死不活的状态正坐在病房角落里的沙发上大口喘气。他手里拿着一打子打印的纸张甩到了茶几上,怒气冲冲的用凶狠地眼神光扎在蒋学义身上。

警察看了看他,“你就是报案人的父亲?”

李父收回目光冲着警察点点头,“是的,我就是。”他用手指了指茶几上面的纸张,“这些都是蒋同学欺凌我儿子的证据。我儿子他两个朋友也能作证,蒋同学对我儿子进行过孤立、造谣等事实。”

李母也赶忙沮丧着脸,嘶哑着喉咙卖惨,“我都不知道我儿子怎么招惹他了…涛涛打小都很听话懂事,学校里说他的闲言碎语他想着忍忍,可没想……”

林依彩气笑了,她本就邻牙利齿,便毫不客气地指着李父鼻子骂骂咧咧道:“这也能叫作证据?我们家小义怎么就逮着你儿子骂,他骂谁家孩子不好偏偏骂你家孩子,你孩子镶金带钻了还是香饽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我知道你也是护子心切,但你这是明摆着偏袒。”李父瞪着眼,缓缓而谈。

“真是费劲呢,跟你们交流。你们这是在放纵他,亏你还是华复的副校长,你儿子不会是仗着这点在学校胡作非为吧?”

李母瞬间扑上前来,狰狞着脸,“你这女的,满口胡言!”

李父上前拉住她,“别闹。”随后他立即转头看向林依彩,“这件事,我会主持公正。如果我儿子欺负同学,是他的问题,我一定严惩。但如果不是,我们会走法律程序还给我儿子公道!”

“好了好了,你们双方都少说两句吧。这里是医院的病房还嫌刚刚不够热闹么,你们当这里是什么了?”带头的警察没好气地说。

随后他看了眼面色苍白,很是虚弱的蒋学义便提议让家长都前去公安局里谈。

他们走后似乎归还了房间内所有空气,这才让蒋学义好受一丁点儿。

房间里仅剩下一个高个儿警察,蒋学义侧躺着依旧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场面,只觉得混乱和烦躁。刚刚所听的所看的,无一不例外的让自己心脏骤停,刀尖直逼肉脏。似乎面前是一场大型的搏斗现场,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想要用手拉被子把自己盖严实。

随后蒋学义听见宋来的咳嗽声,宋来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结结巴巴地问:“我、我、我也要去吗?”

“是的。”警察冷声回复。

听到声音,蒋学义的视线立刻转移到宋来的身上。

只见宋来畏畏缩缩的站在单人沙发旁边的犄角旮旯里,低着头也不敢直似乎要避开目光,他穿的衣服很单薄又一阵咳嗽。

恨吗?对于他刚刚的做法,蒋学义看着他失了神。后悔吗?蒋学义只是心里感到些许难过,他陷入到思绪的博弈中无法自拔。几秒后,他感觉到头疼浑身难受,在被子里缓慢翻滚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蒋学义只想让自己好好休息。

很快,宋来又扯出一个借口:“可我…我还要吃饭呢。”

高个儿警察拿起纸张随意翻了翻,他不以为然,用犀利的目光看向宋来,“那你需要你忍耐一阵子,如果你饿了,可以到公安局的食堂里凑合一顿。”宋来很听话的点点头。

“那就走吧。”

二人都离开了病房,此时病房里仅剩下无尽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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