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返校后,蒋学义默默地对繁响有所偏离,保持距离。繁响对此也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可他也没有去过度追问,只是变得比往常更加安静了。
立秋那天正是自己的生日,蒋学义难有的喜悦,早上起得特别早赶到学校。他今早看手机的时候,本想发条信息给蒋复绕,但是怕蒋复绕赶得航班早就选择不打扰他。
想起以前蒋复绕会在这个日子里无论风雨阻挡的回来陪自己过生日,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吃蛋糕、一起许愿。
孤寂边线似乎在此破裂,暖和的光环包裹住全身,在幸福袭来前,身体就倍感温暖和欣喜。生日对于蒋学义来说意义非凡,他盼望着每年生日,盼望着家庭团圆,这天里他改变往常家中压抑冷淡的情绪或许会活跃一些笑得多一点。
他有个习惯,每年生日都要拉着父母在蛋糕面前拍一张照。所以蒋学义的房间右墙上有个硕大的粘贴板,上面粘着从一岁到十六岁的一家三口的合影。
每张照片后面有固定的日期,九月二十三号;每张照片后面都有蒋复绕亲笔写下的生日祝福语。
这一生他想要坦坦荡荡,他爱这个世界同样也希望世界回馈他相同的爱意。
他路过以前常去的那家热干面,发现清早就开着门便点了份大份的热干面。早餐还是需要清淡点,本是不挑食的他今天却是列外。
不要葱不要太多盐,多加酱汁。
生日这件事蒋学义从未跟徐任提起过,可徐任不知从哪得知的今儿个他出奇的按时到校,手里提着一个大的牛皮纸袋缓缓朝着蒋学义走来。
“呦儿,咱们家小寿星一大早就吃长寿面啊?”
蒋学义抬头看了看他,有些难以置信。随后他看向那个纸袋又把目光锁定在徐任的脸上,满眼的诧异流露出来,刚张开嘴徐任就抢先把话说在前头。
“怎么着儿?还不接着,等着我塞到你怀里呢?”徐任噗嗤一笑,走来时那股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初秋的干燥气息,又一次触动蒋学义的心弦。
徐任深邃的眼睛亮晶晶闪发着光,他不开口只用眉眼说话,对于蒋学义的爱意早已肆意散漫。很快他轻声说了一句。
“蒋学义,生日快乐!”
蒋学义瞳孔乍亮,接着笑吟吟地结果礼物眸光转深,“谢谢。”他轻轻握住提带怕一不小心就把纸袋弄得满是褶皱,本想打开礼物的却被徐任制止了。
徐任说道:“先别拆呢,这可是好东西。”
蒋学义不解地看向他:“什么好东西?”
“等晚上,我、阿文和曹乐阳跟识温一起去餐馆陪你吃饭过生日后回去再拆。”
“呃…行吧。”蒋学义又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往年生日都是跟我爸妈过的,你们这…”
徐任嘴角一压双眸闪过不爽的情绪,眸光幽深看不透,那双美丽的眼睛深深地往向自己沉吟片刻才听到他压着情绪慢悠悠地同蒋学义说道:“包间提前一个星期都定好了。你跟你爸妈发个消息…”他转念一想,又急忙忙地说:“到时候我们放学早点赶过去,吃完饭早点送你回去和父母一起再过一遍。”
“会不会麻烦大家?”
徐任笑着说:“怎么会?哪有麻不麻烦。再说你过生日哪个敢吱声抗议。”
“有病啊,你还想过去帮我揍他?”蒋学义眯眯眼,笑他神经大条。
“笑个屁呢!”徐任一个健步上前揪起蒋学义的卫衣帽子就往头上扣,揉他的脑袋,“我有个事儿还没问你,高三的那个黄毛怪没有再来找你吧?”
蒋学义任由他对自己的发型乱糊弄,心平气和地说:“没有,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忘性真大。”
蒋姓小猫被撸毛撸急眼了,伸出锋利的爪子狠狠的照着徐任打上一巴掌,蒋学义抬头有些气愤,“还没玩够儿呢!”
他嘴角淡扯着,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收回,缓缓直起腰语调慵懒,“昂,没呢。”
“你再玩?我可没你那个精力。”蒋学义毫不留情地说。
徐任听到这话时眯起眼笑了笑,又把身子微微前倾坏心思都偷偷摸摸的藏匿在眼底,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他的鼻梁骨上连接眉眼,他轻声开口:“不玩了,怕把你玩坏了。玩坏了我丫的心疼。”
蒋学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皙的肌肤瞬间红通通的,像是把龙虾放入锅中蒸上那么几分钟,“你真是邪门…不可理喻!”
“脸那么红,的亏你往某方面想。”徐任故意说。
“你!”
徐任一屁股坐到蒋学义的桌子上,两手交叉环抱双臂,低着头凝视着蒋学义还故意学他的声调再说一遍,“你!”
“你说话有问题你还要怪别人,哪有你这样…这样…不对、你觉得你有理?”
“噗。”徐任又学者调调,还慢语速逐字逐句地说:“你说话—有问题—你还要怪别人…巴拉巴拉。”话说完,他就伸手就扯蒋学义的脸,“蒋学义,以前我说你是面瘫,我觉得我说错了。你太可爱了,嗯?简直是萌物。”
徐任的手背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疤都是运动的导致的,他的左手小拇指有轻微变形,是初中的时候校队打篮球接球的时候没注意,球重重的打在关节处,手立马红肿,即便是及时的去整治但还是使得小拇指的凸起。
蒋学义不清楚,他只是余光中瞥见了那根小拇指,伸手握住了它,“你这里还疼吗?”
徐任低沉着嗓音,“不疼。”
“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伤了…旧年陈伤呢,现在我记不清当时的痛感了。”他看着蒋学义低垂下眼眸,微眯起眼,嘴角微微扬起,低声轻问:“怎么?你心疼我?”
“嗯。”蒋学义点头,“我心疼你。”
徐任痴呆地看向他,好久好久。最后豁然一笑,有一丝丝的勉强,又有几丝别样的情感,他沉吟片刻才悠悠地开口。
“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呢?”
“我这个人儿不在北京,你从哪能遇见我?”蒋学义笑了。
“嗯,你不在北京,你在皖平市。”
蒋学义这样的人没有活在高楼林立繁华如梦的北京,他生活在一个安稳宁静且充满着温柔的皖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