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这究竟是什么事!”长时间的等待无用,逐渐开始有人不耐烦,焦躁地嘀咕。
积怨已久,只要有人率先开口,接下来的声音便此起彼伏的。
“就是啊,这么大的雨,从家中大老远地跑来,一直把我们拦着,还不给说法,真是无法无天!”
“岂有此理,平日吃我们的,拿我们的,也就罢了,现在还拦着我们。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中间有位脾气火爆的,似是早受不了装模作样的官兵,不吐不快。
“就是!”周围群众大多感同身受,立时附和道。
霎时间,围聚在外的埋怨声越来越大,哀怨之气肆意而出,架势之烈,比这漫天骤雨更胜一筹,比那闷雷还要激愤。
有几个胆子大的,气势汹汹地迈步朝官兵走去,像是不讨个说法,就不愿善罢甘休。
见有人靠近,官兵立马横过长枪,“想干嘛!”
带头走在前的妇人瞥见闪过的寒光,脚步顿了顿,眼中升起惧色。
但只一瞬,她便缓过神,想到家中境况,壮着胆子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笑着说道:“这是通行证明,大哥您瞧仔细了,明明没过期,为何不让进城?”
官兵斜睨一眼,随后无情地移开视线,根本未将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他冷哼一声,“知州大人有令,今日封城,无论是谁,都不能越过城门半步,就算是有通行凭证也不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长矛敲击地面,眼神狠戾地瞪着远处的群众,大声吼道:“知州大人还说了,若有不从者,格杀无论!”
妇人眼角抽动,不由地向后撤步,方才鼓足的劲,霎时无影无踪。
众人怔怔地仰头看着玉钦城门,似是都想不明白,为何平日代表着往来生计的城门,今日却变成了随时可能要她们命的生死大关。
顾景烨目力尚可,视线穿过雨幕茫茫,看见前边不知为何围了好几圈人,堵在城门外。远远瞧着像是要进城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手持兵器的官兵。
城门处站着的官兵们,似乎注意到了身后不断传来的急促马蹄声。他们回头张望,见来人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赶忙冲上前。
忽然冒出几个官兵,不要命地挡在路中央,顾景烨不得不减缓速度,眉眼间逐渐有些愠色。
“今日不得出城,识趣的就赶紧回去!”马上的人身披油衣,看不出到底是谁,但不影响官兵猖狂放话。
顾景烨手握缰绳,朝着城门外看了一眼,冷冷俯视马前拦路人,“不能出城,也不能进城,为何?”
“少废话,知州大人有令,照做便是。”说着,站在中间的官兵抽出腰间长剑,直指顾景烨,“若有违令者,格杀无论!”
“大胆!”长凌立时拔剑从后御马向前,以电光火石之势,狠狠挑开官兵的剑,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剑锋就已抵在无礼官兵的面门。
平日只需面对身弱势微的民众,嚣张惯了的官兵,何时真的见过此种情形。来人气势非比寻常,只方才一瞬,他的手仿佛也随着长剑脱落。
他颤抖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臂还在原处,这才放下心来。
周围的官兵见状,气焰纷纷弱了不少,面容抽搐,但他们想到身上还有知州大人的铁令,神色不免有些为难。
双重威逼之下,只能小声道:“阁下……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按上头的命令办事,您若是要出城的话,不如再等几日?或许不用几日,这封城令就解了……”
官兵一边说着,还一边小心地仰头观察着顾景烨的神色。
“为何?”谁知,此人似是没有放过的意思,只冷冷回道。
他愣了愣,额间不断冒出汗珠,有些不明白是何用意,低头思索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此人是在问为何封城。
“小的也不知到底为何,实在对不住,您……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顾景烨勾唇轻笑,又是丁传望。
他眸色逐渐转暗,其间划过一丝森寒,“倘若我今日偏要出城呢?”
“这……”官兵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快……快来人帮忙!”就在他正要继续说话时,远处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