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哪里都一样。
流冰海安慰张木:“别急,先保持体力,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张木觉得也有道理,“那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流冰海不假思索:“三天!”
“啊?!”男孩大叫,“为什么?”
呃......
流冰海立起身子,仔细分析了一下,认为理由有三。
第一,她三天之内可能会被继续扣分,不出去挺安全。
第二,她仔细感受了一下,现在的屁股可能已经肿了,谁知道出去以后,坐个板凳疼一下、睡个木板床疼一下的,算不算给原主增加丧气值,会不会被鸡贼系统扣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她隐隐觉得,安安静静的等,才有可能等来转机。
历史上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比如那个谁,还有那个谁,虽然一时想不起来名字,但一定有很多,都是越挣扎越无力,静观其变后才有了好的结果。
她讲这个道理给张木听。
“所以,等!”流冰海说。
张木听的半懂不懂,但既然姐姐说等,那就等吧,反正姐姐是在这里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虽然姐姐脾气臭的可以,但是对他一直疼爱,每次有人追着他喊“罪犯龟儿子”的时候,她就会拾起脚边所有的东西砸向那群人。
又暴力,又可爱。
他想起往事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
不过今天,他觉得姐姐有点不一样了……
如果平时发生了现在这样的事,她肯定气的在洞里骂起来了,还会一直哭,会一直哭到没有力气为止。
而且哭着哭着,就会骂爹,就会骂娘,还会抱怨奶奶,直到累坏了抱着他睡过去。
可是现在她不气也不哭,跟没事儿人似的。
张木觉得怪怪的,忍不住有点担心,“姐姐,你没事吧?”
流冰海还在闭目养神,“嗯?什么事?”
张木说:“我们掉到这么个破地方,你怎么都不气不哭?你..……你没生病吧。”
说完一只小手伸过来往她脑门上贴了贴。
流冰海被逗笑了,“那我应该什么样?”
张木说,“你以前会哭,哭完会骂爹骂娘骂奶奶,说都是他们害的。”
流冰海听后睁开眼睛,看着张木单纯无害的脸,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布满疑惑,正巴巴的盯着她看。
她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靠着洞壁问张木。
“小木,你恨爹娘吗?”
张木闻言一愣。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姐姐以前总是说爹娘不好,奶奶也不好,那他觉得,他应该是恨的吧。
于是糊里糊涂的点点头。
流冰海摸摸他的脸,说,“不必恨他们。”
她不觉得应该像白莲花一样,说什么“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原主心里委屈,未曾被厚爱,她可以恨,也可以不恨,这是原主的自由。
但流冰海只是觉得,不必恨。
因为那太耗费自己生命的元气,把一生都捆绑在一段自己根本无法改变的噩梦里。
不值得。
“因为没必要。”她对张木说,并准备教会他一些生存之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越是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越是恨你,你给它恶狠狠的白眼,它就会回报你臭哄哄的狗屎,就像现在……”
流冰海耸耸肩,“大概就是姐姐平时的白眼翻多了,现在不得不在这里闻屎。所以你以后多微笑一些,多笑笑,以后的命可能就不这么臭了。”
张木听的一脸茫然,“那别人骂我,我也笑吗?”
流冰海说,“那不必,那要揍回去!”
张木......
刚刚说好的多微笑呢?
系统:“流冰海......”
流冰海:“知道了!”
她蹭一下坐起来,认真对张木说,“小木,爹爹犯了错,可那是他的人生,和我们没有关系。娘虽然不能照顾我们,可那是她的难处,不是她不爱我们。奶奶虽然偏心,可那是因为粮食太少,不是故意刁难。小木,有些事未必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这世界就像一个魔方,我们站在蓝色那面,永远不会看到白色的辛苦与忧愁。所以,谁都不必恨,也不要哭,有姐姐在,一切都会好起来,明白吗?”
张木小小的身子有些微微发颤,大概是难得听到姐姐这么平心静气的说话,而且说的这么有道理,有水平......
听起来很深奥的样子……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那如果有人骂我,我还笑吗?”
流冰海无力的吐了一口气。
怎么又绕回来了……
她感觉鸡贼系统的眼睛正在贱贱的看着她。
她温柔的对张木笑笑,轻轻抹掉他脸上的一抹狗屎,“不笑、不理、不回应,长大后我们会离开这个村里,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何苦理他们。”
张木点点头:“好的姐姐,我知道了。”
流冰海松了口气,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姐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睡三天吗。”
“嗯呢。”
“可是姐姐,好像没机会了。”
“为什么?”
小男孩看着洞口黑乎乎的探过一具身体。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