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很疼,你自己来试试!”
像小猫儿撒娇的动静,抱怨中夹杂着娇憨,是明栀鲜少会听到的。
“不哭不哭,给呼呼就好了。”
呼个毛线,这个变态!
白卉又踢了她一下,别扭道:“你是不是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答应我?”
“嗯。”
“我要看你和张宋泊的聊天记录。”
明栀难得面露难色,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起来。
哈!果然有鬼!
白卉这次踢都不想踢她了,残留泪水的眼中涌上了失望与疲倦,她也不闹,那股热烈的疼痛感好像一瞬间消失了,宛若她冰掉的心,和缓顿下来的心跳。
“你回去吧。”
明栀试图解释,她从“怎么突然问这个”和“我和张宋泊只是发小”之间衡权利弊,最后选择了一句更权威的话:“他有喜欢的人……”
“你出去。”他爱有没有,关老娘屁事,喵的臭明栀!
明栀见白卉是认真的,也顾不上什么了,服软道:“给你看,别生气好不好?”
白卉果断地打断明栀的话,板着脸带着未淡的鼻音,冷冷道:“我不看了,也不想看你。”
眼前人显然是色厉内荏的,如果明栀的实践经验再多一些,大概就会明白什么叫口是心非,但显然她现在还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只好垂着脑袋,夹起不存在的尾巴,灰溜溜地被扫地出门。
白卉抽出身后的饺子抱枕,冲着空气打了一通乱拳,最后泄气一歪,葛优瘫在江木遥同款电竞椅上,蹬了蹬为了上药脱得光溜溜的脚丫,另一只刚踹完人,踩在拖鞋上,整整齐齐地穿着绣有可爱小狗崽的小白袜子,怎么看怎么滑稽。
愿近期不要再看见这根不开缝木头。
白卉心力憔悴。
*
也许,白卉那天许愿时衣着有些不雅,比如湿了一片的肩膀头子,一只有一只没的小白袜子,还有红彤彤的眼眶子,导致她的愿望没有被实现。
一连三天,都是明栀那个家伙在扶着她上下楼,往返于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尽管她再三申明自己能行走自如,除了脚腕偶尔会有痛感外无甚大碍。
至于江木遥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开始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白卉细究,大概要从崴脚的那天晚上说起……
那天下午,英语老师在学习通发了催选课题的通知,江木遥这时刚从对面宿舍回来,看了通知后一拍脑袋,想起来她们组连群都没建,在课程群里临时加了那两个人的好友,才组了个群。
这两个人里一个进了群不说话,另一个说什么都“好好好是是是”,是个完全没有主见的家伙,白卉点评他这种糟糕的品质像明栀一样。最后江木遥和白卉一拍板,决定课题最后选用“中西方文化差异”。
江木遥苦哈哈地抱怨:“这几个废物逼,我怎么感觉这个小组课业要完蛋啊!”
白卉有气无力,深有同感。
江木遥说要趁热打铁,于是她们顺便在群里分了个工,采用了最古老而又公正的方式,抽签。
小江同学和那个有问必答哥一起做ppt,苦命的小白同学和闷不吭声哥查资料,而更命苦的答非所问姐去讲ppt。
真是各有各的痛。
从这以后的第一天还好,江木遥同学还友情照顾着她的伤患室友,第二天开始,这位同学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发出去的箭,不知所踪。
白卉虽是郁闷,但更好奇,这小妮子到底背着她偷偷干嘛去了,吭都不吭一声。
而现在,她们刚在食堂吃完饭,江木遥没一起,只有她们俩。白卉刚不知道第几次,又一遍和明栀强调她的脚已经恢复到可以走路的程度了,但明栀显然不同意这个说法,在她强硬的搀扶之下,白卉觉得自己像宫里的娘娘,手里就差个手绢了。
明栀搀着白卉到楼梯口,非要换个姿势,抬起胳膊要托着她的腋下,像架稻草人似的,快给人半扛起来了。好在这会儿楼道没人,不然白卉真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苦命人再次谴责一下不按电梯的破设计。
白卉正碎碎念着,明栀忽然脚下一顿,她们刚上了半楼,这会停在两层楼梯中间的平台上,白卉见她停下,问了句“怎么了”。
明栀没应声,只是说等一下。
白卉就真的乖乖地等着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明栀忽然偏过头,在她的后颈嗅了嗅。然后,慢慢地,悄悄地靠近,唇抿着白卉的后衣领,用齿尖轻轻地咬了一咬。
“到底怎么了?”白卉皱了皱眉,感觉后脖子有一股热气在扫来扫去,不适地耸了耸肩。
“没事,”明栀的声音有些哑,她清了清嗓子,问道,“昨晚洗澡了?”
“嗯,我是瘸了,又不是残了,再不洗要臭了。”
“不臭,很香,换洗发水了吗?”
“没,换了个护发精油,无花果味的。”
“是吗?怪不得……”
怪不得这么甜。
白卉没听清后半句,问了一遍,明栀不再说了,重新扶着她上楼梯,白卉不想和这谜语人打哑迷,哼哼了两声,挣脱她要自己走。
明栀怕白卉摔了,也不敢硬拽,只好放开手,从背后虚揽,小心翼翼地守在白卉身侧,走一步停一步,尽职尽责地陪着“健步如飞”的白卉上完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