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哪儿弄得这些?”白卉接过购物袋,走廊的灯只有她们这一边开着,前几天开始有些接触不良,忽明忽暗,闪烁的光影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痕迹,让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烦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她没有等明栀回答,直接将购物袋放在门边,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缓缓蹲了下来,紧挨着购物袋。
“没必要总是给我买东西……”白卉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些许无奈。
明栀低眸看着她,也蹲下了。
她们俩面对面地蹲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
“你喜欢,就给你买了,不吃晚饭会饿。”
白卉的腿根压在鞋跟边缘,背部紧靠着墙面,手肘盘在膝盖上,单手撑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明栀,说道:“你又不是我的老妈子,总操心这些,你自己吃了吗?”
明栀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忽然抬起手,指尖穿过发丝抵在白卉的后颈上。
指尖微凉,这触感让白卉细微地一抖。
“快递的事解决了吗?”
刚刚在路上和这人吐槽完就忘记回消息了,难为她还惦记着。
“啊,已经赔偿了。”
“那怎么还不高兴。”
白卉的目光闪烁一瞬,只是在晦暗的灯光下不太明显,她像是在逃避什么,错开了视线,语气干巴巴的:“有吗?”
明栀被反驳了,但显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一板一眼地分析着:“有,下拉的嘴角说你不开心,还有眼睛里也写着不开心……”
“你别说了。”
白卉自暴自弃的把脸埋在双膝间,后颈的温度已经不像刚开始覆上时那么凉了,带着些暖意,对方像搓小动物一样揉捏着她后颈的那块皮肤,有种莫名其妙而又说不出的惬意。
“为什么?”明栀似乎有些疑惑,那只不安分的手又跑到白卉的发顶,轻轻揉抚,“你不想听我说话,还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
白卉老老实实地缩在她的龟壳里,对外界的一切噪音避而不答。不过她的冷处理明显对好奇宝宝没什么效果,明栀一直都是一名好学生,各种意义上的,她习惯性地对想不通的问题刻苦钻研,提出很多思路,甚至有些……另辟蹊径?
“你不想听我说你不开心?”
她又不是什么小皇帝,不允许别人妄加揣想。
“快递员赔款赔少了吗?”
六块钱而已,她倒也不至于……
“你不喜欢吃零食了吗……”
并不,她超爱。
“你讨厌我了?”
“没有,你太吵了。”
白卉很少有拿明栀没办法的时候,以前她们的相处之中,往往都是她处于优势者的位置,明栀虽然总是淡淡的,但会包容她的胡说八道,就算她说月亮是香蕉味小蛋糕,在下午五点说早安,对方也只会笑着应和。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
到底和谁学坏的!
明栀被她这么一怼,眨了眨眼,终于不再说话,安静了下来。不过,安静的只是她的嘴,她的手依旧没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白卉的头发,这次指尖滑到了她的耳边。
两个月过去,白卉原本利落而略显凌乱的狼尾已经长了许多,鬓角的发丝被明栀捋顺,别在耳后,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以及泛着粉红的耳朵。
明栀低低地笑了出声,指腹避开透明耳钉的位置,大胆地捻在了小巧的耳垂上,用着和刚才一样地语气,问道:“你在说谎,对不对?”
白卉感觉自己那只不争气的耳朵快要熟透了,好像重回幼儿园时期集体体检,体检老师让小朋友们不停地揉耳垂,直到红得发烫,再用订书钉一样的小针刺破取血。
仿佛明栀再揉下去,她的血就会顺着那两个耳洞流出来。
白卉想握住那只胡作非为的手,但她的胳膊肘的窝像被谁撞了似的,整条手臂都是麻的,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抬起,僵硬地被夹在明栀和冰凉的墙壁之间。
氛围真的很奇怪,好像再近一点就会接吻一样。
“你好烦……”她的声音闷闷的,心情也闷闷的。
“对不起,别烦我好不好。”
道歉的人似乎十分有诚意,但只要抬眼,就能看到那副难以抑制住笑意的嘴脸。
“不好。”
“好吧,不好。”
莫名其妙的一问一答,就像曾经出现在某个假期里的对话。
“早啊,明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