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鸢皱着眉头，像拍苍蝇一样拍开了她的手，没吭声。

裴白书也没生气，她顺势坐下帮素来爱干净的好友整理桌面，以防她醒来后过于气恼从而牵连自己。

等她收拾好桌面，徐知鸢也醒了。见到面前突然出现个大活人，她愣了一秒，而后反应过来，“你来啦。”

由于贴着茶几睡了太久，她的脸上都留下了挤压的痕迹，脖子也因此酸痛不已。裴白书温柔地帮她捏了捏酸胀的地方，“你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徐知鸢比出一个“1”的手势，乖乖巧巧地回答姐姐的问题，“就一杯。”

“……你这酒量也真是够差劲的，”裴白书无语凝噎，“怎么突然想到要喝酒？上一次见你喝酒，还是在你刚代言真露的时候。”

“因为和朴智旻吵架了。”徐知鸢双手环绕着双腿，瓮声瓮气地说。

“借酒消愁？”

徐知鸢摇摇头，“没到那种程度呢。”

她思索了片刻，“也许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在面对我喜欢但还无法彻底靠近的事物时，我会是什么反应吧？”

裴白书挨着她坐下，她偏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妹妹。从第一次见面起，徐知鸢在她的印象里就像个小大人一样老成，真是难得见她露出这副模样。

“所以呢？你得出的答案是什么？”

徐知鸢随手拿起一个酒瓶，视线落在瓶身上的自己慢慢摩挲着，“我无法抗拒。”

她侧过身对着裴白书，一脸认真，“姐姐，你知道的吧？小时候我真的很向往酒，因为那时幼稚地认为喝酒就代表着长大，而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

裴白书稍作思忖，点点头，“确实，那会儿我们都以为你以后会是个酒鬼，谁能想到长成一杯倒了。”

“是啊，喜欢却无法靠近……无论是对酒，还是对朴智旻。”

裴白书似乎终于明白了她在说些什么。她曾见过徐知鸢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知道她看似是温顺听话的小猫，实际上却是只浑身长满尖锐利刺的刺猬，以此来保卫自己。当初见刺猬肯接受人类的靠近时，她还觉得稀奇。

“你是想说，你很喜欢朴智旻，但还没办法彻底与他分享自己的过往？”

徐知鸢不置可否，她又重新趴回茶几上，“恋人之间应该坦诚，我知道我很过分。”

裴白书摸了摸她的头，“你想和他彻底分手吗？”

“……不想。”

“那就试着迈出第一步吧。”

徐知鸢对上她的眼神，年长的姐姐冲她眨眨眼，弯眼笑着鼓励道：“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