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过后,气象如新,盛安宫银装素裹,唯有倚梅园,花开正艳,梅香沁人。
傲雪红梅之中,一方天地,落子有声,君屿和时殷在下棋,阳光落在一黑一白的大氅上,将两人的轮廓映照得分明好看。
褚洄和紫荆在一旁踢毽子,毽子从空中飞过,紫荆回踢的力度过大,毽子落到褚洄头顶的枝桠间,她轻微施展灵力,掠起一阵风雪,毽子被吹下来,连带着纷扬的花瓣,像是下了一场红雨。
一瓣梅花轻飘飘地落在褚黄色的棋盘上,这一变量突然而至,重新搅动棋局风云,所落位置让困顿的君屿一展愁眉,白子的困局得破,绝地逢生。
过了会儿,姬兰雪和戎辛带着美酒赶来,他们把美酒拿给宫人温热,戎辛横插一脚,抢下紫荆踢给褚洄的毽子,褚洄上去打了他一拳。
君屿笑道:“来得这么迟,一会儿都得自罚三杯。”
褚洄连忙说:“兰雪是帮某个笨蛋验尸断案,这酒可罚不到他头上,你说是不是啊……”她冲着戎辛挑动了下眉梢。
戎辛嘴硬道:“别说六杯酒了,就是六坛酒,我都不在话下。”
褚洄嗤鼻:“你就吹吧。”
“当下有风、有花、有雪、有月……”说到月时,君屿目光如水,无声地看向褚洄,“不如我们来折梅问剑吧。”
戎辛应道:“好啊!”
折梅问剑是选择梅枝折下,作为剑与对方过招比试,谁手中的梅枝先断或是枝上梅花尽落,便是谁输。
君屿命宫人拿过来四件乐器,琵琶、箜篌、埙、钟埙、 磬,鸣乐起武,风雅绝伦。
褚洄唤出霜思,浅浅地拨动琴弦,随后乐声纷纷响起,和鸣之音如同仙乐绕耳,先是紫荆跟她的老东家戎辛交手,紫荆的梅枝先断,戎辛胜。
下一人是君屿,戎辛抱拳行礼:“许久未跟殿下比试一二,殿下请。”褚洄随即换了器乐,乐曲也变了节奏,悠扬变激昂。
两人的比试实在精彩,若论剑法,君屿略胜一招,一套雪龙式,戎辛手中的枝条虽然未断,但芳菲落尽,已成秃枝,他认为是选的梅枝易折,心中不服,还要加试一局,君屿应了。
戎辛重新选好梅枝,褚洄瞧着两人架势,若是认真起来,怕是要掀翻这处庭院,重重地敲了下磬,当即将两人阻了下来,“差生怪文具,输就输了,干嘛这么较真……”她不疾不徐地走上前,“这下轮到我了。”
戎辛主动道:“你来跟你比试。”
褚洄立刻拒绝:“谁要跟你比,所有人里我与你比试的最多。”
戎辛问:“那你想跟谁?”
“当然是一次也没比试过的啊。”褚洄面向时殷,时殷手忙脚乱地起身,“这里就属我武艺最差,我肯定比不过你。”
“就是,你这不找软柿子捏,明摆着欺负人嘛!”戎辛心直口快,被君屿拍了下胸脯提醒,他反应过来,尴尬地转头,闭上了嘴巴。
褚洄抿嘴一笑:“这里所有人都比不过我,切磋而已,万一你赢了我呢!”
戎辛喃喃了句:“脸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