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今之前就没收过弟子，只专心自己的无情道修炼，宗门事务一直是交给几位长老代管，而大部分事情都能由峰主们和堂主们自己解决，他们也很高兴自己宗门的核心支柱能专心修炼。
毕竟修真界强者为尊，只要实力够强，无论做什么都有人为你解释。
但若是堕化成邪魔，那就不一样了。
陈清珩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父亲距离彻底堕化成沈煊赫那样的邪魔也只是一步之遥，一不小心整个上清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会被毁灭。
如果换成其他人，可能会很乐意献祭一个凡人少女来拯救一位修为强大的剑仙，即使可能失败也完全愿意尝试。
但陈清珩无法认同。
所以这件事的详细情况也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只能他自己来看着。
如果是需要不断献祭无辜生命才能维持下去的世界……这样的修真界毁灭了也无所谓。
这是陈清珩第一次自己生出想要保护什么的念头。
不是被他人强加于身的愿望。
不是剑仙的儿子，不是上清宗的掌门，只是陈清珩而已。
他绝对不会让姜冉玥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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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陈清珩来了！】系统紧张道，【他看起来气势汹汹，不会再次和陈风今发生冲突吧？】
【不用担心。】单青瑜面色不变，【陈风今应该是维持98的污染值很久了，就像他压制自己的修为不进入渡劫期也已经很久了，现在不会做出直接杀死陈清珩这样失去理智的行为。】
她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按照陈风今的指示，将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
锁开了，门被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巨大的藏宝室，即使在门口都能看见无数散发着诱惑的宝物。
“这是无上峰历任峰主的宝库，都是些留给后人的私人财产。”陈风今语气放低，似在诱惑。
他说：“你是我唯一的弟子，里面的东西任由你挑选，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他知道陈清珩快要找过来了，正好让他也看看这个骤然被机遇砸中的凡人少女能不能抵抗得住诱惑。
虽然陈清珩否认了并不喜欢姜冉玥，但陈风今十分怀疑他会忍不住被这个少女吸引，然后越陷越深。
感情这种东西是最容易疯魔和失控的。
这也是他成为现在修真界活得最久人族的原因之一。
千年前和他同辈的那些人，已经一个都不剩了。
自此邪气开始肆意之后，修为越高就越容易被污染，几乎没有人能坚持上千年生活在邪气污染中还能保持不堕化，一旦堕化疯魔就是走向死路的开始。
真要说，勉强把妖界那棵一直避世不出的老树算上也行，那也是个异类。
但生活在俗世中的人族可不行，即使是修真界的修者也无法逃离俗务的烦扰。
除非修无情道。
千年来，为此修无情道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多都半途毁坏，甚至更加走火入魔。
无情道也不是谁想修就修的。
而上一任上清宗宗主，也就是他的师父却说，他天生就是要修无情道的。
千年来，也只有他还存活着。
即使是死，即使毁灭一切，陈风今也不会让自己堕化成丑陋扭曲的邪魔。
他虽然并不把陈清珩当做儿子，但确实也很在乎这个最好用的工具，不想让听话的工具变得失控，导致自己艰难维持的最后平衡被破坏。
陈风今现在不在乎一切，却唯独无法忍受自己堕化为沈煊赫那个可笑的模样。
如果他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么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他会尽量将自己熟悉的人全部杀死，不会让他们看见自己堕化后的模样。
要是有能直接毁灭整个世界的办法就好了……
“姜冉玥！”
陈清珩匆匆赶来，却只来得及看见少女消失在门后的背影。
“砰。”门被彻底合上。
陈风今转过身，透过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的白布，看着和往日严肃整洁到一丝不苟形象完全不同的儿子，若有所思。
陈清珩咬牙转身面对他，面色严厉道：“宗主，你收她为弟子，真的是想好好教导她正常成长吗？你知道怎么教导一个凡人修炼吗？”
他已经不再称呼这个男人为父亲，只以职位相称。
“陈清珩。”陈风今一如既往地叫着儿子的全名，语气毫无感情，和叫自己的配剑寒霜没有任何区别。
“她和你不一样。”陈风今说，“她也是一个天才。”
“天才的世界，也许简单到你无法想象。”他完全没有嘲讽的意思，毕竟就是他故意压迫陈清珩不让他变强的。
但对于陈清珩来说，却比任何一句话都要狠。
“你想要保护她？”陈风今这次才是真的嘲笑，“不出十年，她的修为就能超过你。”
“那这十年……”陈清珩呼吸间都是内伤撕裂的疼痛与血腥味。
他咬牙道：“在她还没能强大起来的这十年，就由我来保护她！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陈风今看着他这个从小到大仿佛都没有一点私欲的圣人儿子难得的凌乱执拗形象，隐约感觉到了恶劣的快意。
其实看圣人堕落也不错啊……
“我会每天过来看她，你最好别动什么歪主意！”面前的孩子仿佛是受伤被逼到绝境的幼兽一样对他嘶吼威胁。
陈风今翻涌的思绪都被打乱了一下，皱眉道：“你在说什么？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对这些情情爱爱的无聊东西可没有丝毫兴趣。”
“你最好是这样。”陈清珩现在也只能在心底祈祷两人不会有太多皮肤相贴的亲密接触，并思考什么时候找个机会直接对姜冉玥坦白让她小心陈风今。
陈风今冷笑：“我修的是无情道，就算疯了，就算是走火入魔，也绝不可能会爱上她！”
说完，挥剑直接将人打下无上峰，眼不见为净。